正文 姚長聖遇難(2)(2 / 2)

山上的路並不多,也不好走,好在石頭和山妹都是走慣了的,很快他們就在山上一處隱約能看到姚家木屋附近一段山穀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時候,鄧老五和鬼子也進了姚家。姚長聖對湧進院來的這群人恍若未見,自顧往旱煙鍋裏裝著煙絲,然後點上,慢悠悠的吸了一口,這才抬起眼皮撩了一眼到了眼前的鄧老五。

鄧老五對上次在姚長聖手裏吃的虧記憶猶新,他不敢動手,扯開喉嚨惡聲惡氣的吼道:“姚長聖!你勾結嶽峻峰和‘皇軍’作對,為他們私藏物資,你不想活啦!站起來!給我們帶路,交出嶽峻峰藏在你這裏的東西,饒你不死!”

姚長聖看看他,似乎聽不懂一樣,扭過頭繼續抽他的旱煙。鄧老五從他剛才看自己的那一眼裏,看到了極度的輕蔑。他火氣直衝腦門,但是又不敢動手,想一槍斃了他,卻想到畢竟他救過芸香的命,自己還想著娶芸香呢,要是真成了,被她知道是自己殺了姚長聖,那會添麻煩的。

鄧老五猶猶豫豫、患得患失不知所措,一邊的日軍曹長忍不住了。日軍曹長抽出“九五式”軍刀,嘴裏不知道“嘰裏咕嚕”喊著什麼,幾步衝了過來。他將軍刀擱在姚長聖肩上,又是一通“嘰咕”,最後總算蹦出了幾個能聽懂的詞——“死啦死啦的”。

姚長聖斜眼看了看擱在肩上的軍刀,依然沒別的反應。日軍曹長猛然舉刀,用刀背狠狠砍在姚長聖的肩胛骨上,姚長聖毫無防備之下痛得咧了咧嘴。看他沒反應,曹長刀第二次又砍了下來。這次姚長聖有反應了,他手中的旱煙杆向外一磕,銅做的煙鍋正好磕在軍刀中部。隻聽“當”地一聲,軍刀被磕開了幾寸,曹長的刀落了空。曹長惱羞成怒,正想舉刀再砍,姚長聖猛地站起,左臂一伸,不但順勢將曹長的右臂和軍刀都擋在了身外,而且一下子單手扣住了他的咽喉。

姚長聖的左手是那麼地有力,日軍曹長頓時呼吸困難、兩眼發黑,連軍刀都握不住,掉到了地上。這時,鬼子小隊長手中的槍響了,子彈從左側打進了姚長聖的腰部。姚長聖手鬆了,曹長抓住時機從他手下掙了出來,手撫喉部大口喘著氣,無力再去管姚長聖。鬼子小隊長開了一槍後,看到手下掙脫出來,注意力暫時集中在手下身上,雖然槍口仍對著姚長聖,但沒有開第二槍。

姚長聖直直的站了片刻,終於慢慢倒下了。這時進屋折騰了一番毫無所獲的鬼子隨槍聲從屋裏出來,大穀看著還沒完全緩過來的曹長和地上躺著的姚長聖,下令放火燒了這間木屋。

鄧老五不知道大穀說的是什麼,但見到一個日軍士兵進屋找了些柴草,挽了個草把,又掏出火柴想點燃草把,明白這是日本人要燒屋子。他連忙過去製止了日軍士兵的行動,然後對著大穀大聲說:“大穀太君,不能放火!這房子周圍都是鬆樹,火一旦燒起來會引發大火,那是很難撲滅的,我們自己也會有危險!”

大穀這才如夢初醒,收回了剛才的命令。這時候一直戰戰兢兢地躲在人後的那個“護商隊”員走上前來,對大穀說:“太君,我知道藏東西的山洞,我帶你們去起東西吧。那裏離這兒不遠,我還記得清路。”

大穀聽後,對鄧老五說:“鄧,你留下幾個人守在這裏,其他人和我們一起去找東西。”

鄧老五留下了五個人,大穀也留下了三個日軍士兵,餘下的所有人則魚貫而出,在那個“護商隊”帶領下朝更高處爬去。

大穀走後,三個日軍士兵放鬆了,圍在一起嘻嘻哈哈說笑著,一根連一根抽著煙。這時候躺在地上的姚長聖輕輕“哼”了一聲,手腳開始活動。一個“治安隊”員離得近,見日本士兵朝這邊看了看,沒有進一步的表示,就走到了他身邊。他蹲下身子,撩起姚長聖的衣服,看到了子彈造成的傷口;他輕輕翻過姚長聖的身子,在另一邊沒有找到子彈的出口。他知道子彈留在了腹部,也知道這種腹部的槍傷很痛苦,也最難治。他沒有什麼辦法,看到傷口還在流血,他再次看了看那三個日本人。那些日本士兵有人向他看看,但隨即轉過頭繼續和同伴說起話來,似乎對這邊的一切都不關心。於是他解開自己的綁腿,試著給姚長聖包紮起來。一邊他的一個同伴見日本人沒有反對,也走過來給他幫忙。

姚長聖意識還清醒,強忍著疼痛任由兩人包紮,等到包紮完成,雖然痛苦依舊,但血總算不再流出,他對兩人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兩個“治安隊”員偷偷向日本人那邊瞄了眼,然後輕輕點點頭算是回應。接著,兩人又小心地把姚長聖移到了東邊的樹蔭底下。

他們這邊忙忙呼呼好一陣,三個日本士兵自始至終沒有過來幹涉。差不多在這邊忙完的時候,山上尋找藏物點的大隊日軍和“治安隊”,也進了那個山洞,開始把裏麵的東西朝外搬,隻是洞口小,搬運的速度快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