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嶽峻峰和向天印帶著幾十個隊員來到了姚家。他們留在鎮裏充當眼線的人知道了鄧老五的去向,想法子通知了山裏的隊伍,嶽峻峰馬上集合了一部分人趕來了。
姚長聖見到嶽峻峰,想撐著坐起來,嶽峻峰連忙過去阻止了他:“姚大叔,你別動,趕緊躺著。別說你是為我們嶽家受的傷,就算不是,你也是我的長輩,應該我敬你的。”
姚長聖說:“對不起,嶽少爺,我沒能看好你的東西……”
嶽峻峰連忙說:“姚大叔,快別這麼說,是我連累了你,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大叔,你我雖說以前交往不深,但我很敬重你的為人。大叔,你是我的長輩,不要叫我少爺,叫我峻峰就行。”他轉向石頭,“石頭,你以後也是,叫我峻峰或者叫大哥都可以。石頭,打傷姚大叔的是誰你知道嗎?”
石頭回答道:“我沒看到,聽我爹說是日本人。”接著他把聽姚長聖說的事情經過告訴了嶽峻峰。
嶽峻峰聽他說完,狠聲說道:“小日本,我非宰了你們不可!”
他轉向姚長聖,“姚大叔,你好好養傷,我一定不會便宜了他們。”
姚長聖說:“謝謝你了,嶽少……峻峰。你們也要當心。”
嶽峻峰說了聲:“大叔,你放心吧,我們會小心的。”
接著,嶽峻峰對向天印交待:馬上派個人回鎮上,去悄悄把自家藥櫃上那個坐堂郎中給帶到姚家來,帶上些治傷用的藥,要最好的。
他家沒開藥鋪,但每年收購的中草藥不少,除了再賣出去,自己也留下一小部分。“大通”貨棧庫房院裏,辟出一個小屋,請了個坐堂師傅,帶著五六個夥計,平時就用收來的藥材炮製些中成藥。這個坐堂師傅不拋頭露麵,但是本事不小。收購藥材時如果遇到疑難之處,就由他去最後把關定奪;炮製的中成藥除了備著以防“護商隊”有人受傷時用,也用來替鎮上百姓治病;日子長了,鎮上百姓漸漸被他的醫術折服,嶽家這個隱在大院內,隻能算是一個藥櫃的小屋,還有小屋裏的這個坐堂郎中,也就掙下了很好的名聲。
傍晚時分,派去鎮上的人領著郎中來了。郎中仔細查看了姚長聖的傷勢,給他換了藥,又留下了帶來的藥。臨回去前,麵對嶽峻峰等人的詢問,他搖了搖頭:“我實話實說,傷者不容樂觀,依我看,大概很難挺過兩天。”
嶽峻峰著急地說:“苗師傅,難道真沒辦法了嗎?你再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
苗師傅搖頭歎了口氣,沒說什麼,走了。
晚飯時姚長聖隻喝了幾口湯,然後就躺下了。嶽峻峰留下沒走,手下就在附近找了個平整些的地方,撐開帶來的兩塊油布露營。石頭和山妹守在爹的身邊,姚長聖在半夜要水喝了幾口又躺下了。兄妹倆看爹的精神似乎還好,稍稍放心了一些,直到天快亮時,石頭看爹一直沒動過,上前細看,才知道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他們了。
嶽峻峰相幫著石頭兄妹埋葬了姚長聖,臨走前要他們跟他走,石頭不肯。嶽峻峰隻好提醒他:鄧老五和小日本都已經知道這裏,如果今後自己帶的“護商隊”向小日本報仇,難保小日本不會找到這裏泄憤,所以一定要當心。
石頭說他們會小心的,再說在山裏也不怕鬼子和鄧老五。送走嶽峻峰以後,石頭和山妹將家裏的兩支槍——一支單發步槍、一支前裝火藥槍都拿出來仔仔細細擦了一遍;子彈和火藥全取出來檢查過;獵刀都磨了磨;其它打獵的用品也都整理好了。
石頭對山妹說:“山妹,我要去給爹報仇,你在家好好待著,小心一點,有事就朝山裏跑,我會找到你的。”
山妹不願意,她說:“哥,我和你一起去,我也要給爹報仇!”
石頭說:“我現在出去還不是殺鬼子,先去看看有什麼機會,等過幾天情況都摸透了,我再帶你一起去。現在你先在家,好好守著家,我一個人也可以靈活一點。嶽峻峰不是也讓我們謹慎些嗎?”
山妹有點不情願,但還是順從了哥哥:“那你以後殺鬼子時一定要帶我去!哥,你自己小心點。”
石頭答應著,帶上步槍、子彈,還有獵刀朝山外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石頭白天黑夜都在山下活動,甚至空手進了鎮。他找到了一些能夠利用的機會,決定開始獵殺這些日本畜生。他本還不想帶上山妹,但後來一想,如果自己殺了小鬼子,鬼子一旦進行報複,就有可能像嶽峻峰說的那樣進山找到自己家來。那樣的話,山妹一個人在家,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有危險。以山妹的本事,反倒不如跟著自己,兩人之間互相有個照應,鬼子想要傷到她沒那麼容易。於是,吃過早飯,他叫上山妹,兄妹倆帶上了槍支彈藥,還帶上了那把單手弩,一起朝山下的古商道走去。
石頭幾天的觀察,看到了這條道上每天都會有日本人來去——有大的車隊,也有騎馬的少數鬼子,還有向後方運送傷兵的隊伍;大概朝北去一路上的那幾條河,渡河的工具都解決了,可能還修了浮橋,所以現在開始常有汽車、摩托車組成的車隊經過——他決定先在這兒向鬼子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