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期而遇(4)(1 / 3)

第二天一早,鄧老五帶著“治安隊”的十個人,給鬼子領路,朝石頭家去了。大穀知道要捕殺的對象在山裏不好對付,對方的槍法也很好,不敢掉以輕心,派了一個小隊長和一個分隊的士兵進山,他這也是考慮到可能捕殺不順利,還要搜山,所以有點興師動眾。

鄧老五前些日子有意放出的風聲,嶽家在鎮上的眼線果然傳到了山裏。可是嶽峻峰和向天印已經向東去了,留在原地的弟兄很少,他們得到消息後覺得自己最要緊的是看守好藏著的物資,就沒有分出人來將這一消息轉給石頭。

石頭雖然不知道鬼子即將對他采取行動,但他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他已經幾次殺了鬼子,鬼子現在完全有可能知道那都是誰幹的,因此一直很小心。今天早上起來,他就有一種危險逼近的預感——這種預感說不清道不明,不像打獵時危險的獵物接近時那麼強烈,而是一種似有似無很飄渺的,很容易忽略的感覺。等到吃完早飯,這種預感越來越頻繁地出現,他終於坐不住了。他叫上山妹,帶上槍支和狩獵用具,上山在一個可以看到自己家的地方隱蔽了起來。

他們家裏有用的東西都已經在附近藏了起來,那些東西不多,外人基本上不可能找得到。山妹一直很聽哥哥的話,什麼都沒問,她打獵的本事雖說比石頭差不少,但是同樣被姚長聖調教得非常有耐心,再說女孩家本就要安靜柔順些,兩人就這麼默默地觀察著家裏的動靜。

太陽剛剛從東邊山頭上方露出來,石頭兄妹就感到了家那個方向的異常——那不是有聲音傳來,也沒見到人影,而是一種空氣中傳來的擾動——肯定有人到了木屋附近。

鄧老五帶著鬼子來到了姚家木屋不遠處,順著小路已經可以看到姚家小院的木柵欄。他知道姚家木屋的三麵坡特別陡,樹木密密匝匝地人很難通過,如果石頭在家,隻有從前麵的小路朝山穀另一頭跑,要跑過幾十米,才有小徑可以上山。他現在還並不很想要了石頭兄妹的命,所以並沒對鬼子小隊長說什麼,而是任由小隊長謹慎地指揮手下慢慢向前去。

他們衝進小院和木屋的時候,發現那裏空無一人。小隊長問鄧老五,鄧老五搖頭回答不知道怎麼回事。鬼子搜索了一陣,沒有找到任何武器,也沒有發現糧食,但灶膛裏柴火的灰燼有點餘溫,說明這兒剛才還有人做過吃的。小隊長自以為他們直到目前都沒有發出過什麼大動靜,看來捕殺的對象是有事出去了,很可能還沒發現他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回來。他讓手下全都就地隱蔽起來,想要“守株待兔”等著木屋主人自投羅網。

鄧老五和鬼子想得不一樣,他知道石頭家原本有一支單發槍和一支火藥槍,鎮小學門口日本哨兵丟的那支“三八式”也應該在他們手裏,而現在三支槍一支都沒見,連一顆子彈和一點火藥渣都沒留,打獵用的工具也毫無蹤影,這不可能是兄妹兩人出門打獵去了。而且家裏連一星半點糧食都沒找到,這隻能說明石頭兄妹事前有了周密的準備,發現了有人上門,在自己這一大幫人到來之前躲出去了——既是這樣,要想讓這兩個山中的精靈回來送死,那簡直是癡心夢想。

鬼子小隊長分派任務,鄧老五自告奮勇,願意帶他的人守在屋裏。小隊長哪裏知道他的鬼心思,同意了,指派手下分別在屋外埋伏。鄧老五讓三個手下藏身在院子角落的雜物後麵,自己和其他人進了屋,一進去,他就仰麵倒在床上,放心的養起神來。

石頭看著鬼子和鄧老五的人在自己家裏忙碌,鬼子分開藏身,大部分鬼子被樹木遮擋看不到,隻能看到三個鬼子上了屋對麵的山坡,藏進了灌木叢裏。他明白那是鬼子在張著網等自己回去呢,不禁在心裏罵了句:狗東西!就憑你們還想和我玩心眼!等著去吧,看你們能憋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