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清除內奸(7)(1 / 2)

植村這次精心準備的行動,最後取得的效果離他的預計差了許多。他雖然拿下了嶽峻峰的營地,也起獲了嶽峻峰的一部分儲備物資,但是沒有消滅掉嶽峻峰的隊伍,殺死的人遠遠達不到讓嶽峻峰傷筋動骨失去反抗能力的地步。

這次的行動沒達到目標,他遷怒於大穀和鄧老五,認為正是他們沒有及時封住山穀的出口,這才讓嶽峻峰的主力得以脫逃。他對西川和曾恩銘也很失望,認為他們一個行動遲緩,一個畏縮避戰,沒有能夠拖住對方。至於伴隨他行動的黃維禎,他更是看得很清楚——這支隊伍看著比鄧老五的人馬強悍,其實用中國人的話說是銀樣蠟槍頭。

回到鎮上以後,他回顧整個行動過程,唯一讓他滿意的隻有牛鎮江一個。他認為牛鎮江雖說沒有能夠殺死多少抗日武裝分子,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之下,皇軍按照他的命令都收縮防守沒有出動,牛鎮江以五六十人的隊伍,能夠和襲擊皇軍的武裝分子激戰半個多小時,最後還將這些襲擊者趕出了鎮子。從事後了解到的情況看,這些襲擊者應該是共產黨的遊擊隊,而且參與襲擊的人數並不比牛鎮江的人少。這讓植村不禁對牛鎮江刮目相看,也對自己以前對他的青睞有點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在識人這一點上還是有些眼光的。

現在上級開始逐步收縮戰線,並且已經動到了仙流鎮兵站,在這種情況之下,植村不想讓鄧老五和黃維禎這兩個還有利用價值的走狗太難堪,所以並沒有過多責怪他們,也沒有當著他們的麵過多地對牛鎮江表示讚賞。但是他單獨召見了牛鎮江,悄悄給了他一大筆錢。

瀏陽那邊這些日子也出了點情況:自從得到韓複生的情報,日軍對他提供的幾個點進行了日夜監視,很快順藤摸瓜越牽越多,城裏城外不少國民黨軍統的情報站和行動組被發現,被監控,就等植村一聲令下,這些人員就可以一網打盡。但是前些日子,很突然地,這些情報站和行動小組不知怎麼就消失了。這個情況前幾天就已經報告了植村,他忙於對嶽峻峰的行動沒有回去,隻是下了抓捕的命令。

今天,瀏陽的消息來了,這次抓捕,隻抓到了極其有限的幾個人,而且這幾個人還並非軍統的核心人員,隻是一些蝦兵蟹將,根本接觸不到軍統組織的核心機密。植村知道這可能說明韓複生已經暴露,至少引起了軍統的懷疑,所以突然采取了行動,瀏陽的軍統特工再次隱蔽了起來。這種狀態事先必須經過周密的計劃和安排,才能讓這麼多人員說消失就消失,不大可能隻是一次預防性的臨時措施。植村知道韓複生暴露的可能性極大,不過他並不關心這個軍統叛徒的死活,他關心的是瀏陽的軍統消失這件事,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有沒有可能找出些新的線索?所以,他決定回瀏陽去。

植村回瀏陽以前,把牛鎮江找去,當著大穀和西川麵,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他。他對牛鎮江說:“牛桑,你是皇軍大大的朋友,我回瀏陽以後,會為你向上麵請功。我不在的日子裏,希望你和大穀君、西川君通力合作,保護好皇軍的兵站,維護好地方。我相信你,皇軍相信你。”

植村走了,大穀主持一切。他可沒有植村那麼老謀深算,他對待牛鎮江、鄧老五和黃維禎的態度都擺在明麵上。一旦有什麼事情,大穀找得最多的不再是鄧老五,而是目前鎮上三股勢力中人數最少的牛鎮江,其次是黃維禎,最後才是鄧老五。他的這種態度太明朗了,鄧老五為此極其惱怒,但又毫無辦法。他感到了威脅,不敢再過於囂張,最直接的變化體現在對待謝立言的態度上。他開始主動接近和籠絡謝立言,和曾淑芳偷情也變得隱蔽了,不再公然撕謝明德的臉。牛鎮江盡量投大穀和西川所好,拉近著和他們之間的距離。但他同時也並不因日本人對他的青睞而張狂起來,他對鄧老五依然笑臉相對,客客氣氣的,讓鄧老五也不好對他怎麼樣。

嶽峻峰他們的新營地,自然條件沒有以前的營地好,是一大片山中少見的平地。這片平地的四周雖說同樣是群峰環抱,可是山頭都不高,和外麵的通路也有許多條。這片平地要說它是盆地也可以,但地勢比較高,四周封閉得並不嚴密,開著許多口子,有些口子還很大。盆地裏也間雜著一些小小的山包,一條很寬的溪流蜿蜒其中,水源充足,因而植被繁茂。這片盆地裏住著的山民多些,隻是住得比較分散,零零落落地撒開來分布在各處,最多的地方也隻是聚起了五六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