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跪了一地的人,安然再一次感到頭痛,第一次覺得在麵對人性的時候,自己是如此的無能為力。
在場的這麼多人,隻是為了他們自己的生命,就要求安然去死,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難道就沒有更和諧的解決方式了嗎?
“你們都起來吧,不要跪著了,我一定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安然勸說他們,也想給自己留一條活路!
“還能有什麼辦法呀,那大海都已經說了,你就是關鍵呀,你要是不以身祭法的法,我們大家都是一個死啊”
“是啊,救救我們吧,我還有年老的父母在鄉裏麵了,我要是死了他們就無依無靠了!”
“救救我們吧”
現場是祈求聲一片,聲聲悲切,聽的人的心都碎了!
安然眉頭緊皺,雖然心裏麵想著一起活下去,可是在這些人的重壓之下,總覺得那顆心都變得脆弱不堪。
“起來,都tm 的起來……”
大軍暴喝,去拉扯最前麵的一排人,可是這些人被拉起來之後就又跪下去。反而身子壓得更低了。
接著有人對著安然嘭嘭的磕頭,那清脆的磕頭聲在這空曠的空間裏麵連成了一片,如同是寺廟裏麵的和尚一起敲動木魚的聲音。聽著又像是佛祖的大悲咒,一點點地澆滅安然沸騰的血液。
安然的心情十分的失落,如今順應民心就不得不奔赴死亡,雖說想著要自私一回,可是這麼多人,她又不忍心了。
“起來!都給我起來……”許諾憤怒了,手一揮,他們的腳下便起了厚厚的冰層,冰層不斷地延伸,在人與人的縫隙之間,豎起了無數的冰錐。
可就算如此的威脅,這些人依舊不起,有些身體殘弱一點的人,額頭都是紅腫一片,再受到寒氣的侵擾,都有一些受不了。
大家在許久不進食的情況下,身體本就十分的虛弱,再加上磕頭所導致的頭暈目眩,讓他們的身體出現了脫力的反應,有些都已經歪歪曲曲的暈倒了。
可是不管安然他們的人怎麼努力勸說,這些人都不起來,看來是下定決心要以死來逼死安然。
安然咬著嘴唇大步地走向了黃少強。她恨恨的看著麵前這個人,如果說他自私的話,倒也是貶低他了,這人絕對有著深沉的心機,到現在都還想著要弄死安然。
安然蹲下身去眯著眼睛凝視著黃少強,黃少強將頭低的更低了,幾乎是匍匐在地上。
“黃少強,我安然自問從未得罪過你,屢次救你於險境之中,而你卻一心想要置我與死地,這到底是為什麼,如果你隻是單純的看我不順眼,你方可大膽的跟我提出來,何必拉著這些無辜的人來替你當擋箭牌”
安然聲音清冷,有些許的厭惡。如今的眼神之中沒有憐憫,有的隻是冷靜。
人性在災難的麵前被無限的放大,她不能怪罪這些人的自私,畢竟活著是所有一切的根本,她隻是覺得黃少強無恥至極。
黃少強並沒有回答安然的話,全身匍匐在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看到他如此謙卑的假象,安然突然笑了起來,笑容之中多有苦澀和無奈。
她站了起來,看著四周跪倒一地的人,大聲的說道“你們不就是想讓我死嗎?行,我今日就成全你們,我可以祭法,但是你們可要記著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像我這樣為你們著想。”
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隻是加速了磕頭的頻率,仿佛今日不把自己磕死在這裏,就誓不罷休似的。
“安然……”許諾有些著急,好不容易才動搖了安然的決心,卻沒想到又被這一地的人給毀了。
許諾的眼神逐漸的冰寒,甚至染上了嗜血的鋒芒。
看著他雙眼之中的紅血絲,安然的心頭猛的一疼,她終究不能與他共白頭。
安然柔聲的對許諾說道“許諾你不必在意,這就是我的宿命,早在地震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我隻是有些後悔,沒有早一點與你相識!”
安然的話,和她的強顏歡笑讓許諾心疼,他緊緊地抓住安然的手,既然救不了她,那就與她同行吧,如若結局真是灰飛煙滅,許諾希望在安然所化的灰塵當中,能有他的存在。
安然自然是洞悉了許諾心中的想法,但是此時此刻她並沒有說出來。
“好了,我已經答應過你們了,現在都可以起來了吧?”腳下是一層厚厚的寒冰,看著已經歪倒一片的人,安然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