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直沒吃飯,在街邊買了蛋糕邊走邊吃,胃裏隱隱疼起來,原來走十分鍾就到地鐵站,今天居然走了快半個小時。剛想進地鐵站,胃裏疼得厲害,像一隻爪子揪住內髒狠狠的擰,她一手頂著胃,搶上兩步扶住路旁的欄杆,終究還是撐不住蹲下去。原本十個小時沒吃東西就頂不住了,她又就著街上的濕冷氣吃蛋糕,常人都受不了,何況她這個老胃病?在包裏摸摸索索半天也沒有摸出藥瓶,約是忘在家裏了。她四外望了望,慘白的路燈下除了沉入夜色裏的高樓就是空蕩蕩的馬路,連個出租車都難找。三步一歇的咬牙往前挪,夜風一吹冷颼颼的,原來頭上都是虛汗。被疼痛瘋狂撕扯的胃一陣陣劇烈的痙攣、扭曲、燒灼,她再也沒有力氣往前走,一屁股坐在路旁的長椅上。什麼力氣也沒有了,蜷縮著身子想等疼痛稍微好些,恢複些力氣再走,可是一陣一陣的疼痛越發難忍,簡直如同萬針攢刺,她不禁用膝蓋頂著胃在長椅上翻來覆去的滾,痛苦的呻吟著。路燈和路旁大廈的光亮隨著她的翻騰晃來晃去,最後變得模糊,長椅對麵就是一家小超市,卻已經熄了燈,她看著“24小時營業”的白色燈箱映照下目無表情的卷簾門,突然說不出的恨這家店。不成了,寧今今覺得自己快要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伸長胳膊去夠自己的包——一定要打120,不然自己恐怕要提前報到了。

“怎麼樣?”一雙有力的臂膀托著腋下扶她起來,“上車吧,我順路,收你半價。”霍子徐把她橫抱起來,放在車上。他脫下自己的工裝外套給她蓋在身上,又拿一塊毛巾被搭到她腿上,從前座拿出她的包,問:“藥呢?”

“忘在家裏了。”寧今今有氣無力的說。

“水。”一杯熱水遞過來,她居然連個水杯都拿不穩,杯子一歪灑了她腿上一些。霍子徐一手攬她靠在自己懷裏,把水杯湊到她嘴邊。熱熱的氣息撲麵而來,熏得毛孔都像是懶洋洋的張開,霍子徐結實的肩膀靠上去實在舒服得很,暖暖的,帶著清淡的洗滌劑味道。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剛好入口的熱水,她嚶嚀一聲,覺得舒服了許多。

“讓你打車你還不肯,這麼冷的天穿短裙走夜路吃冷飯,你以為自己鐵打的?”

她一笑,說:“慣了,沒事。你不是走了嗎?”

“我送個人去申美園,看見你在路邊買蛋糕吃,就知道——哼哼。”他哼了兩聲,“要杯熱的有多貴?這麼省?”

她抱著霍子徐一口一口的啜著熱水肚子裏咕碌碌的響著,卻不再擰著痛,她說:“我著急走路沒有看見賣熱飲的。”路上有藥店,她買了胃藥,就著熱水吃了兩粒。

快到她小區的時候,霍子徐問:“還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她看了看表,都十一點多了,說:“現在沒有吃東西的地方了吧?”這一片都是老舊的小區,根本沒有什麼“夜生活”,哪還有開門營業的飯店。

“想吃還怕吃不著東西?”霍子徐把車停在小區門口,那兒有家24小時便利店,路邊有個小吃攤兒還亮著燈賣酸辣粉。

她準備下車。霍子徐瞪了她一眼,斥道:“呆著!”

“不是去吃東西嗎?”

霍子徐不理她下車走進便利店,然後拎了個塑料袋回來丟在車上把車開到她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