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徐出來陪著寧毅權說話,寧毅權一路上已經暗暗打量了他許久,心裏對他有了些評價,見他坐下便順手斟了杯茶,隨意的問:“小霍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是開出租的,有好幾年了。”霍子徐趕緊雙手接了,把一個抱枕遞過去,寧毅權墊在後腰上。
“家裏人都在本地?”寧毅權雖是個儒商卻在商場打拚了二三十年,對他的回答露出意外的神色。
“沒有兄弟姐妹,父母都在國外做小生意,不常回來。我一個人野慣了他們也拿我沒辦法。”他嘿嘿笑道。
“父母是做生意的,你怎麼跑出租?”寧毅權奇道。
霍子徐說:“以後是要接班的,其實生意不大也沒有多忙,我也有時在公司裏幫忙跑跑國內的事情,開車挺好的,到處跑,也學到不少跟人打交道的學問。”
寧毅權聽了點點頭,又問:“你跟念兒認識不久吧?”
霍子徐笑了笑,說道:“什麼都瞞不過叔叔的眼,我們認識是沒多久,不過今今常提起您和阿姨,一直很惦記呢!”
寧毅權苦笑道:“你不用寬我的心,別說惦記,她連提也不會提我們。今天把我們接來也是你自作主張吧?”霍子徐有些尷尬的笑著,寧毅權歎了口氣:“所以我才說你們認識時間一定不長,還不太了解念兒,也不了解我們。”說著神情倒有些難過。
霍子徐說道:“今今別看外表冷冷的,其實心很軟的。”
“那是對別人,對我們?唉。”寧毅權抿了一口茶,瞧著杯子裏飄舞的茶葉,看似優雅實則紛亂無序。
“對不起叔叔,我真的不知道她和你們之間有這些問題。”霍子徐正說著,李慧琳換了一身家常衣服,不好意思的對霍子徐說:“真是太失禮了,反過來讓你照顧。”
“哪裏,阿姨,在自己家裏還有什麼失禮不失禮的,這兒又沒有外人。”霍子徐笑容親切的給對方倒了一杯茶。
李慧琳坐下問道:“小霍今年多大了?在哪裏上的學?”霍子徐說道:“我是在國外上的大學,今年二十九。”
“比念念大一歲,”李慧琳看了一眼廚房,“你一直開出租?家裏還有什麼人?”
“吃飯了!”劉姐叫道。
飯吃得很融洽,霍子徐一改在寧今今麵前的痞樣,完全是彬彬有禮,笑容可掬,不停的布菜勸酒,好像他才是這裏的主人。
“念兒,喝湯吧?”李慧琳剛想去拿勺子,霍子徐已經搶先一步拿起寧今今的碗。看著李慧琳伸出來的手,霍子徐自然而然的把寧今今的碗放在李慧琳的手裏。李慧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盛了一碗湯捧到寧今今麵前。寧今今低頭剝著手裏的蝦,好像這些事都與我無關。
“今今,”霍子徐輕輕碰了她一下,她依然剝著蝦,並不抬頭。
“寧今今!”霍子徐的聲音提高了些,語氣中帶了幾分責備。寧今今側頭瞟了他一眼,依舊無動於衷。飯桌上一時靜極,桌上的幾個人都停箸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剝著蝦子,並把它優雅的送進嘴裏。李慧琳眼巴巴的看著寧今今,眼眶裏已經有些水氣,寧毅權看看女兒又看看妻子,說不清是什麼神情,劉姐有些訝異,想要說些什麼,看看旁人的表情轉了頭假裝沒看見。
霍子徐無奈的接過李慧琳手裏的碗,放在寧今今麵前,“謝謝!”她依然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一碗火腿竹筍湯,拿起餐巾擦了擦手,站起身說道:“你們慢用。”說完走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