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大腦卻偏偏處在興奮狀態,根本睡不著。她窩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扯過旁邊的大衣把頭埋進去。黑暗的環境讓周圍變得更靜,剛有些朦朧睡意,外麵突然有很亂的聲音。她一下坐起來,對著鏡子理理頭發,抽出桌上的濕巾擦幹淨臉,經理室的門已經被不禮貌地推開。兩個“債主”前來催貨款,寧今今立刻一個頭三個大。想起現在隻能靠自己,她走上前大方地請兩人坐下,讓秘書送茶水進來。這兩位都不是第一次來,前兩次來被孫善妍幾句話氣得拂袖而去,這回見她一個人不依不饒地數落起她們的不是。她笑吟吟地聽完兩人發牢騷,放緩了語氣說:“兩位,大家都有自己的難處,我理解。不過根據您二位和我哥以前的交易習慣,在結款期限前付清就行。我們的合同還沒有到最後的結款期限。現在公司的狀況我不說你們也看得到,能不能緩一緩?到結款期限結束前,我保證一定能把款項打過去。”
“如果能等到合同到期,我們也不會一次次登門。說實話,寧總遇到了這種事,我們也很同情,不論是老寧總還是寧寒都眼我們多年的交情。隻是我們自己的公司也有困難,還請寧小姐體諒一下。”
另一位說:“合同上約定的結賬期是半年之內,可不是半年之後。現在我們來結款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是寧小姐實在不肯通融,我們隻能走別的路子。不過相信現在這種時候,你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這麼點小事何必鬧大呢?二位也不想人認為你們的公司周轉不過來,破壞規矩吧?”霍子徐推門而入,替寧今今接下這個話頭。
看到霍子徐,兩人同時站起來。“這位是……”其中一位打量著他問。
“我是寧總的助理,才上班不久,有什麼疏漏不周之處,還請多包涵。”霍子徐笑道,“兩位既然來談事情的,請坐。”
霍子徐坐在寧今今身旁說:“貴我兩家公司一直有業務往來,其實兩位並不是真的周轉困難,而是怕我們康平公司出現預料之外的情況,所以想提前收款以保證自己的利益。恕我直言,兩位這時候來,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我們也是按合同辦事,又不是無緣無故來訛人,怎麼就落井下石了呢?我們跟寧總多年交情,你才來幾天,怎麼能這麼說呢?”
“既然是按合同辦事,那就是在商言商,兩位既然要提款,那麼我們別的業務正好一塊提提。石總的三期廠房貸款是我們公司擔保的,我想公司現在連您這位被擔保人也擔心,說明根本不適合作擔保,這份擔保合同是不是趁著銀行貸款還沒有批下來的時候先撤回來?”霍子徐彬彬有禮地問。
“這……這份擔保合同是寧總答應的,自然也應該寧總說了才算。你一個小小的助理憑什麼說撤就撤?”石總漲紅了臉嚷道。
“我想這批機器也是寧總簽的合同,您不是一樣拿著來討債了?”霍子徐用眼神製止寧今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