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太沒吃相了?”她不好意思地一笑,發覺自己在他麵前有些忘形。除了政澤,她很少對人這種態度。坐直了身體,拽一片紙巾擦擦嘴,她手裏的勺子慢慢在碗裏攪著。

“沒有,我在猜想你說的沈璘是不是以前說的叫DEAN的上司?他做的飯也很差勁嗎?”霍子徐眼珠活動了幾圈,看著他問。

“嗨,別提了。他跟政澤根本沒法比。就一個冬瓜蝦皮湯,居然連鹽都沒放就端上去了。”即使不做評價,看她嫌棄的表情就知道有多難吃了。不過她自己煮糊的一鍋麵就不提了,為了保護自己的良好形象著想。

“這倒是真不好吃。”

“不過他老人家肯讓我沾光吃個肚飽,我還是挺感激的。”中肯地說,其實DEAN表現不錯,讓她覺得除去那張冷臉和惡毒的嘴,他其實是個不錯的上司,專業、周到、雷厲風行,勉強可以再加上一條——關心下屬,雖然不是發自內心的。

霍子徐笑笑:“那我這一桌,你準備怎麼感謝?”

“等我有時間也做一桌子菜謝你,行吧?”

霍子徐煞有其事地記在自己的手機裏,朝她揚了揚:“我可記住了。”

“你吃過了嗎?”

“沒有。”霍子徐自己盛了一碗粥,兩人相對吃飯,聊著閑天,誰也不首先觸及她的家事。

“我得走了。謝謝你。”吃完飯,她揉揉有些撐的胃——要不是霍子徐攔著,她可能要把那一鍋南瓜粥吃完了。

“就睡這兒吧,你家裏也沒有別人,住哪兒都一樣。”霍子徐看看表,“都十一點了。就算有多少事也不能不休息,你要是病了,家裏那一攤子誰管?”

“不太方便吧?”她瞅了瞅這間兩居室的屋子,顯然是住家。

“這兒是我租的房子,沒有別人來的——我這個樣子還能把你怎麼樣?”他露出一副疲累的樣子,把她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還回來。

“好吧。”她實在太累,剛剛那一覺根本沒有睡過來,反而勾起了許多天強抑的睡意,現在出去,她懷疑自己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剛吃完飯,稍稍走動一下,一會再睡。”霍子徐提醒。

“我現在可真的一點也不想動。”她鼓起全身勁兒來也隻支使得動脖子,轉了轉腦袋。

“我扶著你,咱們到外麵走走去。”霍子徐撿起她的大衣又扔下,把自己的棉衣給她裹上,圍巾也圍好,自己取了一件大衣穿上再去看她,已經仰在沙發上迷糊了。

“別睡了,走。”他愣了一下神,推醒她拖著出了門。

真冷!

外麵的冷風把晚飯的暖意帶來的慵懶趕跑,腦袋還是沉,也隻得任霍子徐拉著在外麵漫無目的地走著,隨他把自己拉到哪兒去。這是一個新小區,房子都很齊整,每棟樓都星星點點地亮著許多燈,霍子徐引著她在彎曲的石徑間來去,目光流連在家家戶戶的窗前。隔著玻璃窗可以看到人們在屋子裏來去,還有小孩子偶爾跑到窗前往外看,鍋碗瓢盆、家長裏短的熱鬧中透著另一種寧靜和溫馨。要是這樣一直走下去,是不是也挺好?每當看到這種情影,他的心裏就湧動著溫暖的情愫。他輕聲問:“你說人們回了家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