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徐，別激動。”程展見他的拳頭照著紅木桌子砸上去，用力抓住他的手——上次被杯子割破差點劃斷血管，這回可再不能讓他瘋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她怎麼能這樣？我是徐靂，我對她那麼好，那麼真心……”霍子徐的拳頭捏得格格響，似乎是從地獄裏艱難擠出的聲音。
“她不好是她的事，咱們懲罰她就行了，你這麼虐待自己做什麼？”程展把他按坐下來。他看到上麵的日期時就意識到這一點，所以遲疑不肯讓他看，誰知還是沒瞞住。他也替子徐氣憤，沒想到寧今今居然是這樣一個涼薄的女人，現在卻不能火上澆油，隻能緩聲勸解。
霍子徐在沙發上靠了許久，情緒慢慢平複下來，擺擺手說：“我沒事，你繼續說吧！”
“後來怎樣？她的約是二十年，後來是李政楷幫她贖身的？”
“是李政澤，李政楷不知道這個事。”程展撿起一份文件遞過去，三百萬，七年前，她在重樓那件事情後不久。
“李政楷還真是好福氣，前後三個女人沒一個幹淨的。”霍子徐的聲音冷而惡毒，程展愣了一下，就算再火大，霍子徐也沒有用這樣的字眼形容過寧今今。
程展咂咂嘴道：“呃，也不能這麼說，寧今今還是——隻是個練習生，想做明星而已。”
“ＡＫ都是些什麼人你不知道？她既然找上門去，哼。”他不再往下說，意思很明白。ＡＫ在業內名聲非常差，高層唯利是圖，陪酒、色賄的傳聞滿天飛，這些年漸漸式微。十年前他少不更事才會答應跟他們簽約，可是他出事之後ＡＫ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一個慰問電話都沒有。把自己賣給這樣的公司，她還能有什麼好路可走？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ＡＫ還是挺用心培養她的。要不是解約，現在應該已經是個明星了。“程展從地下撿起文件，挑出幾份給他。霍子徐慢慢翻著，培訓計劃、分成協議、培訓記錄、日程表……看到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他突然來了興趣。怪不得舞跳得那麼好，原來她學過這麼多東西。聲樂、舞蹈、表演、鋼琴、化妝、語言、公關……甚至到第三年還有拳擊？看來這家公司是要力捧她當全能明星。
”她為什麼解約？“霍子徐問。
”出了那件事之後她就提出解約，公司不同意，李政澤請了大律師幫她打官司，後來拗不過她，就答應和解。“程展頓了一下，“其實她在ＡＫ待了三年左右，還沒正式出道。”
程展的資料收集得很齊全，幾乎把她入行到退出的全過程都囊括在內，他翻看了一陣，問：“打官司的材料呢？”
“這個沒有找到。”程展奇怪地說，解約官司打了好幾個月才結束，來往文件不少，對這些細節感興趣？
“我要知道在這個過程中，李政澤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霍子徐緩緩地說。她對李政澤超乎尋常的感情不會隻是因為他“英雄救美”那麼簡單，冷靜下來，他憶起她在石城提起李政澤時那種充滿崇敬和珍惜的眼神，那種堅定、發自內心的感恩，並非一時三刻的恩情。
重新定義寧今今和李政澤之間的關係，他發現關於這兩個人他想知道得太多。李政澤並不是那種沒有頭腦的人，讓他這樣死心塌地對一個人好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這個不用查，從提出解約、請律師起訴到付違約金解約全都是他一手包辦。”程展輕鬆地說。”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有什麼打算？
霍子徐深深地看著她的照片：念念，我迫切地想知道你回到過去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