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屬還是盡快拿個主意，病情不等人。”醫生的神情並不輕鬆，雖然是舊傷，但這塊淤血體積不小，時間一長，可能導致失明或其它後遺症，甚至更可怕的後果都有可能。寧今今腦子裏嗡嗡地響，程展扶著她在走廊坐下。寧今今求救地看著程展：”怎麼辦？“
”我看還得他父母拿個主意。“程展看著她說。
對，怎麼忘了呢？
程展給霍子徐的父母打了電話，過了會兒回來，她一下子站起來。程展說道：”手術。“
簽字時，程展把筆送到她手邊。她看看程展，又看看沈璘，兩人都定定看著她，一時間，這支筆仿佛有千斤重。她反反複複地把那張“手術通知書”看了十幾遍，終於咬咬牙簽上自己的名字。
風城最好的專家主刀，手術燈很快亮起來。
”坐下等吧，時間不會太短。“程展見她一直轉圈，提醒道。
”好。“她坐下來，看著那盞燈出神。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手術室的燈光上。糾纏地，矛盾地，期待地，恐懼地，無力地，既迫切地想要它熄滅，又生怕它的熄滅會帶來噩耗。以霍子徐的身份財力，若不是事態緊急，絕不會在風城就讓本地的醫生手術。他的情況到底有多嚴重她不知道，全是程展一手包辦的，跟醫生溝通的情況全由他做，除了最初的信息，她追問之下程展也沒有說什麼實質性的內容。越是如此，她越不安。
“他會沒事的。”沈璘來來回回跑了無數次之後終於在她身邊坐下。現在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隻能交給醫生。
“我知道，他一定會沒事的。”她朝沈璘用力笑了一下，這句話既是對他說的，也是對自己的安慰。
已近淩晨，程展最後一個坐下來，對他們說了同樣的話“他會沒事的。”不管心裏懷著什麼心思，現在的三人心裏所想的，都是同一個希望，霍子徐能平平安安。
手術做了七個小時，她在走廊裏坐了七個小時。等到陽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照進來，手術室的燈滅了。
等待已久的三人不約而同起身，又同時跌坐下去。一夜，腿都變成了木頭。程展第一個恢複知覺，搶著問出來的醫生。
“手術很成功，淤血已經全部清理出來，其他的就看病人的恢複情況了。”醫生抹著頭上的汗說。
“還有其他？”寧今今失聲問。
“是的，淤血雖然清除，但做這麼大的手術不可能對身體沒有影響。視力或者運動方麵到底有沒有影響要等病人醒了之後再觀察一段時間。”
“你是說他有可能失明，或者走路……”沈璘的心一沉，他認識的霍子徐從一開始就是生龍活虎，他也從未想過他會有哪方麵的殘疾。
“隻要他能醒過來，其他的都不重要。”寧今今硬聲說。
三人跟著霍子徐的車被推進ＩＣＵ，卻不得接近，又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心裏都急得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