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徐也回以一笑：”原來如此。“
寧今今把咖啡給沈璘端上來，配了一碟她做的點心。霍子徐看著隻有一杯，問：”我的呢？“
”你說呢？“她笑眯眯地反問，沒等他回答，轉身上樓。
沈璘的目光直送她離開，見霍子徐正看著自己，端起那碟端詳一番，拿起一塊提拉米蘇道：”我先走了。“
那杯咖啡還燙燙的，霍子徐端起來啜了一口，正宗的藍山咖啡，煮得火候恰到好處，濃鬱的味道撲鼻而來，讓人很容易沉醉其中。十年了，你到底學會了多少東西？這些又是為誰學的？李政楷？李政澤？或者其他男人？也或許是你為了排遣內心無法對人言說的懺悔？
霍子徐感覺自己像是被人從一場春夢中硬生生喚醒，現實是冰冷的，卻讓人清醒。三個月，他竟然沉溺在自己的惰性和軟弱中這麼久。你墮落了，回來之前的決心和誓言全忘了是不是？父母的血海深仇、你受的非人痛苦都忘了，是不是？就為了她的幾聲虛偽的軟語、一汪不值錢的眼淚？他舉起那杯咖啡狠狠砸在地上，咖啡灑了一手落在地毯上很快被厚厚的地毯吸幹。杯子卻因為過大的力道透過地毯而碰撞堅硬的地麵，碎成數塊。
聽到聲音的寧今今飛奔下樓，驚問：“怎麼了？“她的目光首先落到他頭上，順著頭頂看到身上再落在手上時，她看到了順著手指往下滴的咖啡以及地上碎成幾塊的杯子。她抓起桌上的軟墊搶過去給他擦手，急急地問：”燙著沒？手都紅了。“
霍子徐甩開她的手，猛地扭頭盯著她。寧今今被他的目光震住，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他的目光太可怕，像是充滿了刻骨的仇恨，恨不得把她撕碎的凶狠。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居然不敢問。霍子徐默默地往前一步，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下，腳下一陣劇痛，心知是腳被杯子的碎片劃傷了，剛剛下樓太急沒顧得穿鞋。她不敢去看，慢慢挪開腳放在平地上。眼神依然與他對視，現在的霍子徐情緒極不穩定，她生怕一個閃躲會錯失重要的機會。
這樣僵持了許久，她終於開口：“你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不管是什麼結果，她害怕這種彼此審視內心、揣度猜測卻毫不交流的窘境。貌合神離，她做不到。
霍子徐仍是盯著她，又往前一步。
“小心！”她意識到他要踩到那塊碎片，情急之下提膝撞到他腿上阻止他下腳，誰知霍子徐這一步踏得極重，她個子又低，右腳竟被他生生踩住。
寧今今忍不住痛呼一聲整個身子蹲到地上。霍子徐一愣，下意識地挪開自己的腳，低頭去看。寧今今抱著左腳痛苦地坐在地上，白色的襪子底下一片殷紅之中，白色的瓷片十分顯眼。
“對不起，我們上醫院。”一時間，他心裏轉了無數個念頭，那塊尖利的碎片卻像紮進他心裏，刺得他渾身難受，手忙腳亂地想去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