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什麼？“霍子徐的眉心跳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麼緊張。
她壓在胃上的手掌狠狠摁了一下，聲音卻變得飄忽起來：”直到遇到政澤。他幫我打官司解約，還收留我在他的工作室打雜。後來我遇到了李政楷。“
”他不值得你再去浪費感情。“聽到”李政楷的名字，霍子徐覺得心裏的憤怒忍不住要噴薄而出。他不知道她是怎樣的心態，居然還能這麼平常地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婚禮都肯去參加，何況其他？心中嘿然，撫著她肩的手不由得收緊。
“我不恨他，反而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她順著他的力道有些不適地往他懷裏靠了靠，沒有覺察到他的怒氣因何而來。
“你對不起他？”霍子徐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他發現自己對她並非自己所料，了如指掌。寧今今，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寧今今點點頭，看著他說：“他騙了我，我也騙了他。其實我並沒有多愛他，卻接受他的求婚，這就是一種欺騙。不瞞你說，就算是他跟江淼淼的事，我也沒有多恨他。他說得對，他娶一個女人不是當菩薩供著。別的女人給得了他的，我給不了，他走到這一步也有我的原因。”
霍子徐心底的震驚比他眼裏顯現出來的要多得多，他失聲問：“你是說……”
“我知道，你心裏一直藏著這個疑問，隻是怕我難過所以不問。”說到這裏，她從他懷裏離去，坐起來看著他，“你在李政楷的婚禮上給他難堪，除了要給我麵子，也是因為這件事對他有記恨，都是想要證明他不珍惜的寧今今，會有更好的人去珍惜。對嗎？”
霍子徐被她說中心事，有些慚愧，卻沒有否認。
“現在我告訴你，不是他。那是我的噩夢，你要聽嗎？”她的聲音有些發抖，眼睛在一刹那亮得可怕，臉龐變得很紅很紅，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她端端正正地麵對著他，從棉被裏滑出來的肩膀在暴露在空氣中卻沒有一點因怕冷而瑟縮。
”對不起。請你原諒一個男人的狹隘。“霍子徐抓起被子圍上來，緊緊抱住她。
他是誰？
他幾乎要問出口，卻因她的眼神戛然而止。那種眼神，潛藏著巨大的能量，似乎立刻要爆發出來。他膽怯了，怕她的爆發會把這間屋子炸得粉碎。”對不起。“他不知道怎麼安撫她。深深的痛從她的每一個毛孔裏滲出來，刺得他渾身如受針攢。
”也許以後有一天，我能坦然告訴你，就像講一件平常事情。現在，請你別問，好嗎？“她的聲音涼涼的。其實有很多事情她不曾深究，因為她癡迷現在得到的幸福和美好。和霍子徐的相愛太夢幻，她不想用一絲煙火氣去玷染這份珍貴至極的浪漫。他一旦打開話題，她突然就會順著他的思路去思考，許多事情背後的千絲萬縷豁然開朗，擺在麵前的東西失去朦朧，也就失去了最美的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