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拽自己的衣襟,她立刻手忙腳亂地解開他所有的衣扣。“繼續。”他沉聲道。她毫不停留地解開他的皮帶,西褲落到腳邊。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身體站在他麵前,輕聲說:“然後呢?”

“跪下。”

她愣了。

“跪下!”他加重了語氣。

她望著他,呆了片刻,慢慢地雙膝跪倒在他跟前。他右手一按,把她的頭按低,巋然不動站在當地。她的手抓住皮筋,把臉慢慢靠過去……

“啊!”她被他一腳踢倒在地。

“你真賤得可以!”他拔腿就走。

“救救我哥。”她抱住他的腿求道。

“我!不!願!意!”他惡狠狠地說出四個字來,抓起自己的衣褲大步離開。她想要追出去,門”嘭“地鎖上,怎麼也打不開。她拍打著門板叫了半天毫無回音。

“你怎麼能這樣?你真的這麼恨我?可是我的家人是無辜的,你放過他們,求求你……”她的哭聲和哀求聲回蕩在屋裏,入夜的主樓向來不留仆人,沒有人聽得見她的聲音。

霍子徐氣勢洶洶地踢開臥室的門,把衣服狠狠砸過去卻因為床鋪的柔軟隻發出輕微的聲音。念念,你怎麼這麼賤!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毫無原則,這就是你的真麵目?我不會原諒你,不會原諒你家的任何人。我要讓寧家人人不得善終,你等著吧!

抓起手機,居然是DEAN。他打電話來幹什麼?

“小琬讓我幫寧寒。”沈璘開門見山地說。

“你怎麼說?”

“我能怎麼說?我告訴她,這件事情我管不了,她也管不了,或許你有辦法。”沈璘平靜地說。

“你這是把球踢給我了。”

“順理成章的。難道你想讓我插手?”沈璘反問。

“那謝了。”

“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自從上回深談,DEAN再沒有管過寧今今的事情,以致霍子徐已經忽略了他身邊的人與這件事千絲萬縷的關係。霍子徐平息了一下胸口氣息,說:“寧家的人好日子過到頭了。”

“你想把她逼瘋?”

霍子徐愣住,半晌之後冷笑一聲:“你替她說話?”

沈璘在電話那頭長長籲了一口氣,慢慢地說:“子徐,三思後行吧!”

“凶手不受到報應,爸爸媽媽在天上也不會原諒我。”他執拗地說。想起父母和自己受到的苦難,他就忍不住從心底湧出難遏的怨毒。

“寧寒並不是凶手。”

“誰讓他是寧家的兒子?”

“寧今今呢?你是在懲罰她害死你父母,還是在報複她丟下你奔自己的前程?”沈璘的語氣很平和,似乎在和他探討一個工作上的普通問題,所問的問題卻尖刻逼人。霍子徐頓了一下,惱道:“這很重要嗎?”

“你覺得呢?”沈璘沒征兆地掛斷電話。戛然而止的討論把語塞之後想要自辯的衝動堵在胸口,霍子徐感到十分不適。他忽地坐起,四顧之下,徒然一身竟不習慣。被她抓破的背火辣辣地疼——其實這種小傷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現在竟疼得厲害。走進浴室去照鏡子,發現背上居然有血凝痂。手真狠!沈璘的電話讓他原本就堵著一團怒氣的心裏更憋悶,打開電腦,看著奚律師傳來的消息和對事態進展的評估報告才稍稍紓解開來。調查已經開始觸及投標內幕,愛仁集團被查賬,供貨的皮包公司得到消息立刻卷款逃之夭夭,寧寒斷了所有後路。他為寧家送上的這份“大禮”終於開始浮出水麵。接下來,是不是應該拿著抵押合同去收寧家的產業呢?

不,還不是時候。

一刀一刀地淩遲,才是最好的處死方式。而那些一刀一槍給個痛快的,隻不過是粗暴地結束了自己報複的權利。他的手指在桌麵上收緊,死死掐住掌中的鼠標。寧寒會被判刑,寧毅權、李慧琳的錐心之痛應該從那時候才開始,一無所有、走入絕境,然後名譽破產,帶著醜陋的名聲死去……

人一旦下定決心,就會摒棄所有猶豫和顧慮勇往直前。霍子徐第二天天沒亮就開車出去。一進辦公室就讓程展“把手裏的料放出去。”

“什麼?”程展一愣,“太快了吧?”他可是在辦公室加了一整晚的班才把拿到手的那些東西整理出來。就這麼要送出去,他還真有點舍不得——就像送女兒出嫁的父親,明知必然卻偏偏想多留一會兒。

“快嗎?”他森然一笑,“我等了十年又鋪陳了這麼久,還不夠慢?”

“我是說……”程展看到他的冷硬神情,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現在跟他說這個,應該不是好主意。可是把手裏的東西放給調查組,無疑是在懸崖邊上推了寧家一把,把寧今今的心可傷透了。見霍子徐盯著他等下文,他頓了一下說:“我是說這麼快放出去會不會讓人覺察出什麼?你知道檢查組那些人可都是些行家,我怕因此再惹上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