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明白了,鍾汀白從都是三分鍾熱度,而且執拗,你越不讓她做她偏要做出格,而得到手的東西三兩就沒了興致。
不如就順其自然,等方向不對了再及時掌舵也不遲。
但他不了解的是,鍾汀白是泰坦尼克號,加足馬力非要撞毀九樞這座大冰山不可。
周六晚飯時草草墊了兩口,她給長輩頷頷首,表示自己吃好了先離席了。然後這晚就沒再出來,把自己鎖在房間裏,跟昨一樣。
“白到底怎麼回事?”吃完鍾父鍾母把鍾夜白包圍在沙發上,就差嚴刑逼供了。
“談戀愛了唄,也沒瞞著你們。”他坦然的,“就是人家男孩驕傲著呢,死活不領咱家丫頭情。”
“暗戀?”
“行啊老爸,內行啊!”
鍾父用眼睛餘光瞥瞥身旁的鍾母,不自然的清清嗓子,“別瞎!”
鍾母沒心情理會他,又追問:“我一直跟你,讓你提醒白,不要被人家騙了,女孩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我了呀!”鍾夜白攤攤手,很無辜,“人家男孩碰都不想讓她碰,她自我保護個頭,別丟人了!”
鍾父就拍了他後腦勺一下,“有你這麼妹妹的嗎!?”
“哼!臭子真是沒福氣,這麼好的姑娘都不知道珍惜,以後有他哭的!”
“什麼時候家長會?我要去會會那臭子。”
“別跟我搶,我去開。”
……
這就是鍾家,民主主義家庭,保障安全的前提下,絕對的自由。
隻因為鍾父當年追求鍾母時也年紀尚輕,因為家裏饒反對,兩人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黑暗期,那種滋味真心難受。
所以兩人結婚後就約定好,孩子們的事就讓孩子自己解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他們長輩盡量不要幹涉,更不要給孩子太大壓力。
鍾汀白洗過澡爬上床,把自己整個人陷進軟綿綿的被子裏,什麼也不想做,手指頭都沒心情動一下。
她腦中總是不停地回憶起那個眼角有顆痣的女孩,她的彩色眼妝怎麼能畫的那麼美,究竟是哪個美妝博主教的?
她是染了橙色指甲吧?
口紅色號是?
怎麼拽的他的衣角?
煩啊!
鍾汀白終於動了,在被子裏渾身難受的打滾,越想越難過,心裏發澀發酸,感覺自己永遠不會快樂了。
電話鈴聲響起時,她置若罔聞。
大概就是薑修他們幾個,朋友多了也很煩人。不過第一遍鈴聲隻響了三秒不到,像是打錯了。
鍾汀白沒想理,然後過了一會兒,鈴聲再度響起。
她頹廢著挪動身子靠上床頭,懶洋洋的抓過手機按下接聽鍵,“喂?”
電話那頭是安靜的,連呼吸聲都沒櫻
她看了一眼號碼,很陌生,也確定對方還沒有掛斷後,她又問了一句,“哪位?”
“是我。”
不摻半分感情,聲線平滑,少年的朗潤中帶著幾分沙啞。
鍾汀白頓時大腦一片空白,兩人寂靜無聲了一會兒後,終究是鍾汀白先發了聲,“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