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許多丫鬟的冰蘭院空了下來,三姨娘身邊服侍的不過是卜芥一個大丫頭,樂宸身邊襲音一個大丫頭和紫莉一個二等丫頭,外院一個阿幸和一個德海、德海還是公用的;樂宜和嘉琰都是乳母帶著。宮嘉煜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
三姨娘讓刀豆來了冰蘭院——本來五姨娘死後,土蘭院被封,裏頭的舊仆,撿高枝兒的高飛了,忠心的不是死就是賣要麼走,剩下的都在別的地方做苦役,刀豆就是在廚房幫工,天天給人欺負,現在直接就被調過來當了宮嘉煜貼身伺候的大丫頭。
本來慕容氏還不幹呢,百般為難不肯,一直拿府裏的規矩說事:“土蘭院的人按照規矩就是要都打發出去的,念著刀豆曾經是大丫頭,才格外給的體麵。刀豆人聰明,日後總有造化,趕不及把她拿過來,這不是上趕著徇私庇護、惹人話柄?前幾日才打發了許多人出去,現又讓刀豆進來,可不是給刀都招是非?再者三哥兒也大了,該尋小廝,而非一個丫頭,難不成一事無成、尚未娶妻,便要收房?沒得帶壞了爺們。”
樂宸也是無語了。
慕容氏真是什麼事都有的找事,可能生活過得不好X生活不和諧的女人都這麼變態,專門跟人過不去,還一副自己很委屈的樣子,別人就事論事,甚至都跟她服軟了,她還在不依不饒,這種人哪天遭天譴被劈死估計會十裏長街放鞭炮。
三姨娘和樂宸也懶得跟慕容氏廢話,做姨娘的好處就在於可以用出狐媚功夫兒而不會被人指摘,何況是主母為難在先?
三姨娘輾轉床笫,撒撒嬌一求,翌日中午吃飯時,刀豆便來報道了。
紫莉看見之時嚇了一跳,直說:“如何成了這般模樣?”
紫莉對樂宸解釋道:“刀豆原也是個膚白細膩的美人兒,你看如今,麵黃肌瘦,胳膊上那青紫,怕是新傷夾舊傷。”
三姨娘心疼得了不得,登時讓卜芥去取藥來賜給刀豆,還讓她梳洗了吃飯了再來說話。
三姨娘囑咐刀豆:“我知你是個忠心的,三哥兒身邊人太少了,重新選,一來辜負了老人兒的心,二來若是來個不好的,沒的讓三哥兒走歪或者生氣,三來就是好的上手也要時間,都不如你。三哥兒如今關在書房裏讀書,你便安心給他看著屋子。”
刀豆跪在地上叩首不止,淚流滿麵,一直感恩,還是卜芥給她拖下去,她才不至於磕頭磕得破皮。
三姨娘又開始擔心別的事:“三哥兒過了年要去榕城考試,雖說是本地考的解試,也需要人跟著照顧,刀豆總不能去。三哥兒也該有個小廝照看著;不僅如此,三哥兒過了年便十六了,也該想著收通房和娶妻之事,身邊有個體己人才妥帖。這都要選。”
樂宸勸道:“小廝爹自有安排,肯定不會讓三哥吃虧,就是不濟,阿幸先借出去也不妨,都是一家人,不必計較。再者,前頭還兩個哥哥未說親,姨娘急什麼?大丈夫當以事業為重。”
其實是樂宸崇尚一夫一妻製,不喜歡男人三妻四妾,而且十幾歲就結婚,對於樂宸來說,真的太早。
三姨娘想著樂宸說的也沒錯,便丟開沒那麼在意、三姨娘最近也無法去在意,因為迫近年下,各個院都在打掃,三姨娘指揮監督自己院都來不及,還要裁撤新衣,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