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們都會失去(3 / 3)

香味充斥著唐澤的鼻翼,她才想起自己是一整天沒有吃飯了,她走進去幫媽媽切菜,唐媽背對著唐澤不理她,安靜了一會兒,唐澤還是道歉了:“媽,對不起”,唐媽沒說話,但是唐澤卻感覺到唐媽哭了,唐澤鼻子發酸,又忍不住想哭,這時候唐爸進來了,拿了張紙給唐媽媽。

唐媽肚子啜泣了一會兒,也恢複了常態說:“好了好了,做飯吧,你也餓了”,唐爸趕緊補充一句:“果果,以後可別再惹媽媽不開心了”。

唐澤低著頭應了一聲,手上一滑,刀差點切到了自己,嚇得唐澤趕緊放下刀,唐媽嚇了一跳,看唐澤沒事才鬆了口氣,轉眼間已經換成了一副笑臉,她說:“死丫頭,嚇死我了你”。唐澤見媽媽笑了,也跟著發笑。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大概八點多的時候,王哲來找唐澤,見唐澤已經恢複了往常的生機,也鬆了口氣,但轉眼間,他又有幾分氣憤,自己為了她,差點大打出手,而唐澤居然還能這麼心安理得的在家裏看電視。

王哲把唐澤叫出去,把唐澤罵了一頓,罵的唐澤莫名其妙,回到家的時候臉色也就不太好,當唐媽問她什麼事的時候,唐澤說什麼,繼續坐下來看電視,但是一晚上她都是撅著嘴,唐爸看了唐媽一眼,心想著是被王哲氣著了,於是也沒說什麼了,但是唐澤卻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自己就得無緣無故的受氣。

於是她是一晚上沒睡好,後來張麗來找唐澤的時候,唐澤也顯得無精打采的,過了幾天就是新年了,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唐澤也趁著喜慶給宋景打了個電話,宋景先是小小的激動了一下,然後就問唐澤有沒有事,唐澤想自己能有什麼事啊。

後來宋景才告訴唐澤,那天她走之後發生的事情,說到精彩之處,難免有些添油加醋,唐澤一聽,莊牧被王哲打了,心裏的怒火就沒處發,後來有聽說王哲說自己喜歡莊牧的時候,她又覺得莫名其妙,掛了電話之後,唐澤就直衝王哲家找他的麻煩。

他在胡說八道什麼呢,自己怎麼可能喜歡莊牧,隻是朋友罷了,唐澤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王哲家,王哲媽告訴唐澤,王哲被張麗叫了出去,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唐澤又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這麼多年了,他們一起長大,張麗為什麼單獨對王哲那麼好,唐澤也想明白了。

一般的情況,張麗來找王哲的話會一起叫上唐澤,現在他們單獨出去了,唐澤笑了笑,看來這是要開花結果了嗎,她剛從王哲家出來,就看到王哲從樓上下來了,他黑著一張臉,唐澤正感到奇怪的時候,張麗滿臉淚痕的出現在她的麵前。

他們一前一後的從樓上下來,但是誰也沒有想和唐澤打招呼的樣子,唐澤有點尷尬,不知道這個局麵是怎麼一回事,隻好幹巴巴的站在那裏,王哲走到她麵前問:“你怎麼來了”。

即使唐澤先前有千言萬語,也在這種無形的壓力下化為了烏有,她說:“來問你點事”,王哲哦了一聲,說:“那你進去吧”。

張麗哭哭啼啼的跟在他的身後,但是王哲卻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張麗也站在唐澤的麵前,唐澤一下子就來火了,瞪著王哲問:“你這是把芝芝怎麼了”?王哲沒有說話,唐澤推了王哲一下,這時唐澤聽到張麗尖銳的聲音響起,她說:“唐澤,我們的事情你少管”。

(三)

唐澤蒙了,從小到大,張麗從來沒用如此尖銳的語氣和她說過話,即使她們偶爾有矛盾,但是不多久就好了,照樣一起吃喝玩樂,現在張麗說話的語氣就不像是對待一個朋友,而是對一個敵人,唐澤忍不住去拉張麗,但是被張麗甩開了手。

唐澤的眼圈一下就紅了,王哲看不過說:“張麗,我們的事情,你何苦拉著別人受氣”,張麗恨恨的說:“王哲,唐澤,我們的感情有十年了,但是現在,我要和你們兩個一刀兩斷,王哲,就當我以前對你的真心都叫狗吃了,從此以後,你我蕭郎陌路,各不相幹,再見”。

張麗哭著跑掉了,王哲說了聲胡說八道,這時候,韓媽媽忽然將門打開了,看到張麗跑掉,唐澤又哭兮兮的,趕忙說:“唐澤,哭什麼呢,好好的過年,不要哭了,不吉利,快進來說話”。唐澤正在傷心著,哪還聽得進去這麼多,她對著王哲就是一句:“王哲,我討厭你”。

說完也跑開了,王哲本想去追的,卻被韓媽媽拉住了問:“怎麼回事啊你們”?王哲又急又氣說:“等會兒說”。

他還是晚了一步,等他跑到唐澤家的時候,唐澤已經把門關上了,王哲在外麵叫了一會兒,唐澤一點聲音也沒有,這時候,韓唐兩家的家長都湊到了一起問王哲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王哲隻簡單的說了一聲唐澤和張麗吵架了,大人們也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總覺得是小孩子之間的小吵小鬧,沒什麼事情,不以為然,說了一會兒,大家幹脆就聚集在唐澤家吃午飯。

午飯的時候,唐澤也一直沒出來,唐媽媽敲門的時候也不理睬,唐媽媽抱怨了幾句,就被王哲媽媽叫來一起吃了,但是王哲一頓飯吃的是索然無味,唐澤的房門一直緊緊的關著,他的心也一直失落著,唐澤的房門上有一個特別的設定,那就是一個小熊的眼睛,如果房間門是鎖著的,那小熊的眼睛則是閉著的,但是門一開,小熊的眼睛就睜開了。

記得小時候,王哲每次看唐澤在不在房間裏就看小熊的眼睛,唐澤還因為這個被王哲取了個外號叫做熊貓。

唐澤回到房間後,蒙頭就睡,迷迷糊糊間聽到了很多人在叫她的名字,但是她一個人都不想回答,她摸了摸枕頭下,拿出了莊牧暫借給她的MP3,本來想的是放假還給他的,可惜還沒有機會,唐澤戴上耳機,把音量調到最大。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也漸漸的安靜了,唐澤卻忍不住想哭,她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要因為王哲和自己鬧矛盾,許言是,張麗也是,可是這些明明都不是她的錯。

唐澤的眼淚四溢,也就慢慢的睡著了,半夜醒來的時候,音樂已經停止了,她緩緩的站起來,拉開窗簾,一片祥和靜謐,她走出去,就看到沙發上隱隱約約睡著一個人,唐澤走過去一看,吃了一驚,沒想到那個人是王哲。

夜晚很冷,王哲裹著被子,但是被子的一角落到了地上,唐澤想了想,還是不忍心,把被子給王哲蓋好,去上了個廁所,出來的時候看到沙發上已經沒人了,這讓唐澤不由的吃了一驚,莫非剛剛自己看到的那些都是幻覺。

大半夜的,唐澤忽然打了個寒戰,她快步的走到自己的房間,又是嚇了一跳。

在這幾分鍾的時候,這已經是她第三次驚訝了,因為她看到本來還在外麵睡覺的王哲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唐澤打開燈,就看到王哲正拿著自己的MP3在擺弄,唐澤氣急,走出去搶過MP3就問:“王哲,你在這裏幹什麼,趕緊滾出去”。

王哲看了看她手上的MP3問:“你什麼買的這個東西”,唐澤說:“不管你的事,你趕緊出去”。

王哲好像也是很生氣的樣子說:“這個,我曾經在莊牧那裏見到過”,唐澤惱羞成怒:“我說了,不關你的事,你快出去”。

唐澤把MP3放好,王哲的聲音也軟了下來:“我就知道,你喜歡莊牧”。唐澤幹脆拿著桌上的一本書向王哲扔了過去,本以為王哲要躲一躲的,沒想到王哲一抬頭,剛剛被書扔個正著,唐澤扔出去的勁可不小,她幾乎是把自己一肚子火氣都發在那本書上麵了,書本撞到王哲的額頭,在寧靜的夜晚發出一陣沉重的聲音。

王哲呻吟了一聲。

王哲揉了揉腦袋,唐澤清楚的看到王哲額頭上冒出了一片烏紫色,唐澤趕緊走過問:“你傻呀,不知道躲一躲”,王哲還是一動不動,唐澤問:“喂,不會把你打傻了吧”,她躡手躡腳的走到客廳翻酒精和創可貼,找到後就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門看王哲已經站起來了,看來他沒事嘛,唐澤把東西放到桌上就轉身去關門,卻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這個時候能出現在她房間裏的,就隻有王哲了,唐澤又羞又怒,幸好自己衣服穿的厚,唐澤一邊掙紮一邊罵:“王哲,你一大晚上就發什麼神經,快放開我,你腦袋真被打壞了嗎”?

可她的力氣畢竟是沒有王哲大的,王哲這個大一個個子就把腦袋埋在唐澤的脖子間,唐澤想大聲叫,可又怕驚醒了爸媽,深刻半夜的和一個男孩子抱在一起,怕是傻子也會想歪。

王哲估計是真的被打壞了,滿嘴的胡話:“唐澤,你不要喜歡莊牧好不好,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們畢業就定親好不好”。唐澤忽然感到好笑,她冷聲問:“你放不放”?

王哲沒有一點想放開的意思,反而越抱越緊,唐澤的腦子裏忽然出現了一個畫麵,那就是莊牧和段歡心的樣子,唐澤急中生智,腳一抬,重重的踩到了王哲,王哲的手稍微放鬆一點,唐澤用力一推,王哲被推開了,卻意外的撞到了凳子,發出好大一個聲音。

嚇的唐澤話也不敢說,這時候傳來唐媽媽的聲音:“果果,是你嗎”?

唐澤應聲:“媽,沒事兒,我上廁所撞倒了凳子”,唐媽媽囑咐了她小心點就沒說什麼了,唐澤暗自的鬆了口氣,又轉身看王哲,王哲正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唐澤指著王哲的鼻子說:“王哲,你給我滾”,又壓低聲音說:“我不想看到你”。

王哲看著唐澤,估計她被氣著了,他怕自己說什麼又把唐澤氣著了,隻好改策略說:“好好好,我出去,你別生氣了,剛剛是我一時衝動”。

“滾”,唐澤說,王哲慢吞吞的挪到門口,又聽到唐澤說:“站住”,王哲心花怒放,唐澤再次說:“把桌上的東西拿出去”。

原來指的是創可貼和酒精,看來唐澤還是挺關心自己的,歸根是舍不得自己吧,想到這裏,王哲忽然覺得自己的傷口也不疼了,開始對唐澤的猜測也在這時候化作了烏有。

躺在沙發上,王哲又想了想,自己和唐澤是從小在一起的,以後在一起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再說了,就算是唐澤可能對莊牧有點其他的心思,他們家裏人也是不會同意的,想到這層,王哲也輕鬆了許多,慢慢的也就睡過去了。

但是唐澤卻是以晚上都睡不著了,她努力的想排開王哲在自己的耳邊說的那句話,你不要喜歡莊牧好不好。

唐澤努力的回憶自己在沒認識莊牧之前是怎麼樣的呢,雖然周圍有很多人成雙入對,但是她從來沒有羨慕過,但是慢慢的,她有時候居然想和莊牧在一起手牽手的樣子,雖然她告訴自己,不可以想不可以想,但是有時候,心就是不喜歡聽自己的。

本來是不想的,可就是越想,看到他和其他女生太親密就不舒服,滿肚子的委屈,看到他對自己好就很高興,原來她是喜歡上莊牧了嗎,唐澤按住自己狂跳的心,那裏好像滿滿的充滿著莊牧這個名字。

讓人一想起就像是喝了蜂蜜一般。

唐澤抱著MP3,忽然好像是明白了,但好像又不是很明白,所以她決定,要找莊牧問個清楚,她翻開筆記本,看著一串電話號碼,好想在這時候打通告訴莊牧,自己喜歡他,可是這個時候他應該睡著了吧,唐澤輕輕的歎了一聲。

第二天醒來,唐澤的精神好了很多,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爸媽再一起吃飯,當然還有王哲,唐澤一看到王哲就沒有好臉色,哼了一聲就去洗漱了,王哲知道唐澤可能還在生氣,匆匆的吃了飯就回家去了,所以唐澤忙好了之後出來的時候已經沒看到王哲了,這讓唐澤有些暗喜。

王哲在這裏的話,她急麻煩多了,唐澤吃飯的時候一直不說話,快吃完的時候,她說:“爸,我今天可以回家一趟嗎”?

唐爸驚訝的問:“怎麼了,好好的回家幹嘛,要回去也是一起回去呀”,唐澤趕忙說:“我想回家住兩天,我一個人沒問題的,你們不用擔心”。

“不行”,唐媽放下筷子說:“你這麼小,一個人回去誰能保證安全”。

唐澤笑了一聲說:“我出生在那裏,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周圍都是親戚,我總歸還是要去認他們吧,而且我高中畢業了,大學還不是要一個人念”。

唐媽媽還想說什麼,就被唐爸打斷了:“好了,你說的也對,想回去就回去吧,帶一些東西給周圍的親戚”,唐澤樂了,嘴也就甜了:“謝謝爸爸”。

但是唐媽媽可就沒唐爸那麼寬心了,對她而言,女兒是她大半部分的生命,在她的眼中,女兒一直是在她旁邊撒嬌的小孩子,哪裏就會忽然間一個人做這麼多事,好像忽然的長大了,唐媽開始變得擔心了,女兒大了不由娘。

想到這些年自己對唐澤的寵愛,唐媽不由得紅了眼睛,她默默的垂下頭,把米飯一點一點的吃下去,唐爸首先看不過去了,把筷子放下,有些惱怒:“你這是幹什麼,女兒不就是回家一趟,又不是生離死別”。

“呸呸呸”,唐媽到底還是心軟,在這大過年的說死字,還是不吉利的,唐澤見媽媽好轉一點,趕緊說:“好了,媽媽,我隻是去玩兩天,很快的就回來了,我這麼大一個人不會有事的,好了好了,笑一笑,你看你一不高興臉就有皺紋了”。

唐澤一邊說著一邊做笑臉,唐媽也被逗樂了,囑咐了唐澤好多事情,唐澤一一的應下來,後來唐爸開車送唐澤到車站,看著唐澤上車之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