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鎮裏有一顆很大的合歡樹,像極了莊牧鎮上的那棵柳樹,合歡樹下有一個紮好的秋千,秋千上麵有一層薄薄的雪花,唐澤把雪花拍掉坐在秋千上,莊牧說:“秋千是濕的,你小心著涼了,還是起來吧”。
唐澤笑了笑道:“沒事兒,反正我已經坐下了,莊牧,你來給我推秋千好不好”。
雪花還在慢慢的飄落,古鎮上非常熱鬧,來來往往的人,莊牧說:“這麼冷,你吹了風要著涼”。
唐澤伸出手,一片片的雪花飄落到她的手心,不過又很快的融化了,這讓唐澤又想起去年的那個雪天了,莊牧站在她麵前想抱她起來,唐澤卻耍賴把雙手隔著大衣緊緊的抱著莊牧,冷冷的手在莊牧的懷裏尋找溫暖。
莊牧幹脆也不動了,又將唐澤抱住,唐澤趴在莊牧的懷裏,輕聲的說:“記得嗎,去年就是在雪地裏,其實我多怕你不來,雪很大,又很冷,我真的好想走,可是又怕你來了找不到我”。
“傻姑娘”,莊牧說:“去見你的路上,我很怕你不在那裏,但是又怕,怕看到你的身影,唐澤,我該拿你怎麼辦”?
唐澤說:“我就是一塊牛皮糖,隻要粘到你身上,你就一輩子不要想甩開我”,莊牧抱著唐澤的手又用了幾分力。
回到住處之後,唐澤卻捂著被子不肯出來,莊牧抓住唐澤的腳想把她拖出來,唐澤卻抓著床頭不動,莊牧又去撓唐澤的癢,唐澤在床上滾來滾去,笑岔了氣,又去撓莊牧的癢,莊牧卻把唐澤裹在被子裏,不準她動。
第二天他們很早的就回到了學校,寢室裏隻有許言一個人,唐澤問她們兩人去哪兒了,許言別有深意的看了唐澤一眼說:“她們和你一樣”,唐澤隻好幹巴巴的笑了幾聲。
就這樣,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熱熱鬧鬧的迎新晚會來臨,因為唐澤和莊牧不是一個係,晚會自然不在一起,這讓唐澤失落了一陣子,早早的就換上了衣服照了相片給莊牧看。
莊牧看著她手機上的照片研究了半天,慢慢的臉卻紅了,因為拉拉舞又可以叫做健美操,衣服肯定是不能穿的太保守,所以就露了一些地方,唐澤看到,直罵莊牧是色狼。
後來莊牧才問:“你們這麼穿不冷嗎,特別是你,這麼怕冷的人”,唐澤慫了慫鼻子說:“我當然怕了,我雞皮疙瘩都掉一地,可是跳起來之後就好了”,莊牧這才了然的點頭。
真正到了這天晚上,每個人都畫了濃濃的妝,唐澤本來就白,化妝的時候連化妝師都讚歎唐澤的皮膚好,同學們都很羨慕,唐澤都有幾分美人的模樣,現在化妝出來站在舞台上,就像一個耀眼的明星。
台上很多女生在一起跳舞,但是莊牧一眼都看到了唐澤,像個公主,又像是精靈,在音樂下翩翩起舞,為了看唐澤,莊牧專程請了假過來看,唐澤莞爾一笑的樣子,特別美。
旁邊和他一起來的男生說:“莊牧,你可真是福氣,我覺得你女朋友是最漂亮的”,莊牧隻好笑笑,唐澤是富有朝氣的,就像是蓬勃生長的花朵,越是成長,掩藏在她內心深處的美麗就越是綻放光彩。
莊牧莫名其妙的就自卑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的自卑來自何處,但是卻讓他手腳冰冷,陷入一種恐慌之中,他不確定唐澤喜歡自己什麼,他什麼都沒有。
一舞完畢之後,台上的女生都紛紛退場,莊牧趕緊出去找唐澤,在眾多的人群之中,模模糊糊的,莊牧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讓莊牧一驚,他朝著人影追過去,可是人群眾多,等他走過去的時候,那抹熟悉的身影已經沒有了,站在那裏的隻有幾個工作人員。
難道是看錯了,莊牧正想著,忽然聽到唐澤清脆的聲音喊:“莊牧”,莊牧回過身,唐澤就像一個仙女,飄到了他的懷裏,一股唐澤特有的梔子花味飄到了莊牧的鼻息,讓莊牧心神蕩漾。
幾個工作人員和唐澤認識,笑著說:“唐澤,你也不害臊,這麼多人都看著你呢”。
唐澤嘿嘿一笑說:“怕什麼,我男朋友這麼優秀”,他們都笑作一團,莊牧把唐澤拉到學校的荷花池,唐澤的手暖暖的,也軟軟的,唐澤問:“你不是說你忙,沒空嗎”?
“我請假了”,唐澤高興的笑笑,從背後抱住莊牧,臉還在他背後蹭了蹭說:“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莊牧坐在涼亭裏,四周伴隨著微風,可惜荷花池的荷花都枯萎了,不過唐澤還是覺得浪漫不已,莊牧專程請假來找她,唐澤莫名的就摟著他的脖子,吻了莊牧。
在台上的時候,她並沒有第一個看到莊牧,隻是中間跳舞的時候旁邊的朋友告訴她,站在門口的好像有他男朋友,唐澤這才看到莊牧,那個時候她心都要跳出來,瘋狂的希望快點結束,好不容易等舞結束之後,她趕緊換好衣服去找他。
可惜沒有時間卸妝,所以莊牧還可以感受到唐澤嘴上的唇膏甜甜的味道,過了好久,他們才分開,唐澤的臉上本來就塗著腮紅,見不到她紅著臉,但是莊牧兩頰的紅暈唐澤看的格外明顯,唐澤嘻嘻一笑。
“你真漂亮”,這是莊牧第一次正麵的讚歎唐澤,唐澤不好意思的窩在他懷裏,這麼長時間,唐澤的手已經涼了下來,莊牧包著她的手,放在懷裏哈氣,唐澤高興,又給了莊牧一個香吻,莊牧無奈的想去擦臉上的唇印,偏偏唐澤抓著他的手不讓他擦。
糾纏了一會兒,莊牧還是把唇印給擦去了,唐澤卻撅著嘴,一臉的抱怨樣,又坐了一陣,實在是太冷了 ,莊牧隻好把唐澤送回寢室,臨走之前唐澤還抱了他。
唐澤回到寢室,她們都去看晚會了,所以唐澤一個人在寢室,她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居然有一種不認識自己的錯覺,鏡子中的不再是少女,反而多了一種嫵媚,唐澤捏了捏自己的臉頰,輕輕的叫了一聲莊牧,想了想,又笑了。
等她好不容易卸完妝,洗了澡收拾好之後,她們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大家情緒都高漲的厲害。
陳曉霞看到唐澤驚訝的說:“我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唐澤沒說話,許言說:“唐澤,你今晚上特別漂亮,對了,她們還給你照了相,過來給你看”。
唐澤湊過去,是陳曉霞的照相機,她照了很多,翻了好久才翻到唐澤們的第一個舞蹈,唐澤跳的高興,眼光卻直往門口瞟,許言說:“唐澤跳舞不專心,專往門口看”。
“門口有她的情哥哥”。
“討厭”,唐澤笑罵了一句,這時候陳曉霞說:“唐澤是天生麗質,今晚我過來的時候,有好幾個人都攔著我問你的電話號碼”。
“哪裏有什麼天生麗質,隻是今晚化了妝而已,俗話說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正說著,寢室的電話就響了,許言接的電話,接過幾句就說:“唐澤,找你的”。
陳曉霞向唐澤使了一個曖昧的眼神,唐澤接過電話之後,對方好像是係上一個不認識的男生,唐澤隻好說她有男朋友,對方才掛了電話。
大家看了,嘖嘖稱讚,唐澤說:“要是有不認識的人找我就說我不在”。
“唐澤是一舞成名呀”,她們紛紛的感歎,唐澤不好說什麼,隻好賠笑。
不過自從唐澤跳了舞之後,人氣的確比以前更甚了,唐澤鬱悶極了,每天去上課的時候都提心吊膽的,好在很快就期末考試。
大學的期末考試不像高中,因為大學就隻有這一次考試,所以格外的重要,學校早早的就把作弊可恥的標語貼了出來,莊牧期末隻考兩門,莊牧又聰明,一點壓力也沒有,每天照樣逛圖書館,唐澤就不一樣了,她們專業要考四門,而已每門都是死記硬背的那種。
對於學理科的唐澤來說可痛苦了,每天晚上看書看到半夜,早上天還沒有亮就起床背書,這讓唐澤不禁的感歎自己是選錯了專業,後悔的要命。
終於把幾天的考試結束之後,唐澤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覺,等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快晚上,天暗沉沉的,看樣子又像是要下雪的樣子,許言正在收拾東西,陳曉霞和另一個女生考完試就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他們三個是乘一趟火車回家,票早就買好了,是晚上的票,許言把東西收拾好之後催唐澤,唐澤趕緊起來收拾東西,寢室裏空蕩蕩的,樓道裏也時不時的響起拉箱子的聲音。
唐澤正在收拾的時候門鈴都響了,開門一看,門外赫然立著的正是莊牧,唐澤驚訝的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莊牧淡定的走進來說:“我說我來幫忙收拾東西的,阿姨就放我進來啦,你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許言正從廁所裏出來,看到莊牧尖叫了一聲,問:“你怎麼來了”?
莊牧無奈的說:“我來幫你們拿東西”,許言點了點頭,又幫唐澤把東西收拾好拿下去,許言和莊牧的東西都比較少,隻有一個大口袋,但是唐澤就不一樣了,又是箱子又是口袋的,莊牧幫她把箱子拉上,無奈的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要退學了”。
“呸呸呸,烏鴉嘴”,唐澤說:“沒辦法,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東西,但是收拾好後就有這麼多”。
三人一起去了火車站,吃過飯,等到晚上,火車來了之後,大家一擁而上,差點把她們三人衝散,幸好莊牧緊緊的拉著唐澤的手,但是許言就沒有那麼幸運,被人流給衝散了。
唐澤坐下之後問莊牧:“許言沒在這裏怎麼辦”?莊牧說:“這裏人多,放心我們的座位在一起,沒事的,我去找她,你就在這裏”。
唐澤點頭,莊牧把東西放好之後就從人中擠走了,唐澤不免有點懊惱,買票的時候本來唐澤是要買臥鋪的,可是莊牧和許言都堅持買硬座,唐澤隻好和他們一起,現在看著車廂裏擁擠的人,唐澤更是後悔。
莊牧去了好久都還沒有回來,火車已經在出發了,偏偏他們兩人都沒有電話,唐澤一個人坐著三個人的座位,紛紛的有人問唐澤身邊有沒有人,唐澤都不好意思的說有,不知道許言上車沒有,莊牧找到她沒有,各種擔心湧上她的心頭,莫名的失落感讓唐澤忍不住想哭。
唐澤對麵坐著一對夫妻,他們好像看出了唐澤的窘迫,都和她聊天,唐澤非常感激,心裏也好受了很多,過了十分鍾左右,唐澤終於看到了莊牧的影子,她高興的站起來,卻看到莊牧一手拿著包,一手拉著許言。
唐澤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心裏就想是打翻了五味陳醋,什麼滋味都有,她終於知道當初許言心裏的感受是怎麼樣的了,莊牧卻渾然不知她的想法,把許言拉到座位上,把東西給她放好才說:“好了好了,沒事了”。
許言坐在座位上,沉默寡言,鼻子也一慫一慫的,唐澤趕緊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莊牧給她使了一個眼神,唐澤隻好閉了口。
許言的心情好像一直都不怎麼好,坐在車上很久都沒有說話,半夜的時候,許言睡著了,車廂裏安安靜靜的,唐澤這才把莊牧拉到僻靜的地方無奈:“她怎麼了”?
“沒事,你別問她了,對了,你怎麼還沒有睡覺”?看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看莊牧的樣子,唐澤也不好再問,隻好說:“睡不著”。
莊牧沒有多問,和唐澤站了一會兒就坐過去了,火車坐了好久,唐澤就像是過了幾年一樣,坐在那裏難受極了,渾身都疼,特別是屁股和腰,火車走了一天兩夜,第二天晚上的時候,莊牧和許言都沉沉的睡著,唐澤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她打開手機一看,已經一點多了,火車是中午十一點到,到時候唐爸會來接她,唐澤難受的要命,隻好站在火車門口看風景,其實晚上到處一片漆黑,火車上很少還有人醒著,根本都看不到四處的風景。
唐澤蹲在門口,捏了捏自己的雙腿,坐了一天一夜了,雙腿就像是麻木了一樣,車廂裏各種味道集聚在一起,難聞的要命,讓唐澤想吐,更別說吃火車上的東西了,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隻好每次靠喝水來支持。
有許言在場,她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和莊牧說話,怕許言尷尬,唐澤難受也隻好忍著,蹲了一忽兒,唐澤的腿都要麻了,她想要站起來,可雙腿根本不聽她的使喚,差點又蹲下去,幸好有人即使的扶住了她。
她一看,那個人居然是莊牧,唐澤又驚又喜,問:“你怎麼還沒有睡覺”?莊牧沒有回答,反而一把把唐澤抱了起來,然後坐在門口,把唐澤放到他的腿上,唐澤問:“你幹嘛,快放開我”。
莊牧就像是沒聽到一樣,把她的鞋子脫了下來,給她揉起腿和腳來,唐澤感動極了,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來,莊牧給她擦了擦眼淚說:“傻丫頭,委屈你了,我知道你渾身不舒服,我給你揉揉,好點了嗎”?
唐澤感動的一塌糊塗,越是想止住眼淚眼淚就越是留下來,她胡亂的擦了擦眼淚,一個勁的點頭,莊牧又笑了笑,給她揉起腿來,唐澤忽然為莊牧心疼起來,自己可以坐臥鋪客車,自己的爸爸還可以接送自己,可莊牧每次都要受這樣的苦,自己的這點苦和莊牧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值得一提。
和莊牧比起來,唐澤忽然為自己的嬌生慣養不好意思起來,如果想要和莊牧在一起,一定要學會吃苦,唐澤說:“莊牧,對不起,我總是給你找麻煩”。
莊牧笑笑說:“不麻煩,我高興”。唐澤高興的摟著莊牧說:“我愛你”。
莊牧愣了愣,隨即道:“知道了,好了,快去睡覺吧,不然明天沒有精神”。
莊牧又替唐澤把鞋子穿好,扶著唐澤穿過人群坐在坐位上,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唐澤這一覺睡的格外踏實,一覺睡醒已經九點多了,而且肚子也餓了,莊牧把提前買好的餅幹和水遞給唐澤,唐澤居然還吃了好多,精神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