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陳聖微微搖頭,這位老人心中總算升起一股希望,然後就看著陳聖手指著橋下。
“出來吧!”
一個躲躲藏藏的少年探出頭,正是那蘄宗少年小牙兒。
少年緩緩走到陳聖身旁,靈獒子等金丹修士倒也不急,等著兩人彙合。
陳聖輕輕敲了敲小牙兒腦瓜,笑罵道:“怎麼?信不過我?”
少年抬起頭,並未開口,隻是憑著一種直覺,覺得跟著陳聖便一定能活,相反就很有可能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陳聖灑然一笑,多帶一個少年倒也無妨,至少在場還沒出現元嬰級別的恐怖存在,一個金丹頂峰的陰山老人,關鍵時刻要救走一個少年並不算難。
陳皓禦劍落下,笑道:“瞧不起我這個金丹劍修?”
陳聖失笑,連道不敢。
陰山老人在一旁聽得真切,看著身旁一身劍氣沛然的陳皓,難掩心中驚駭。
要知道,劍修二字分量可不輕,同等級修士之中,有本命劍,且凝聚出劍意的才能稱得上劍修。
劍閣為何能夠擁有超然地位,甚至在藏月山崩塌之後,隱隱成為修行界第一宗門。
究其根本不僅是因為閣主皇甫誠是一位元嬰修士,而是源於劍修二字。
同境爭鋒,劍修單以殺力來說是最強的,劍閣與劍廬兩地,便盛產劍修,之後後者固守四方城,鮮少在人前露麵,這才名聲不顯。
陳皓淡笑,衝著陰山老人微微拱手,“有勞前輩。”
老人趕忙回禮,可不敢托大,萬一這個金丹劍修是個笑裏藏刀的,我老人家豈不是要在此折戟沉沙?
陳聖失笑,一手將少年小牙兒撥到身後,漫步走出,“諸位,若再不出手,晚輩可就告辭了。”
說著,就真的轉身緩緩走出,陳皓手掌按在幽魄劍上,跟了上去。
陰山老人愕然不已,就這麼把後背交給一大幫包藏禍心的金丹修士?
你們年輕人不怵,我老人家可是心裏發毛得很呐。
看著三個少年堅定的背影,陰山老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難道我真的老了?
陳皓以心聲與兩人交流,其中對那少年好奇更甚,因為其隻在築基後期修為,雖然也算得上天才,但能活著進入仙池,再活著出來,這點修為似乎不太夠看。
事實上最後活著走出仙池的十幾人中,境界在虛丹之下的,除了這個少年就是那何道人了。
青年道人是有陳聖照拂,那這個出身蘄宗的少年又是為何呢?
帶著這些疑慮,陳皓手指輕輕叩擊劍上懸墜。
陳聖腳步頓住,雙手各攀上一個劍柄,身子屈下,直直往後挪移而去。
潛藏身形跟上來的一位虛丹修士瞳孔微縮,祭出收納在尋常衣物下的法袍,結果被陳聖仙劍穿身。
手腕一抖,劍氣將此人體內生機震斷,陳聖驀然站定,笑吟吟說道:“諸位不太厚道啊,為何不光明正大出手?”
陰山老人臉色古怪,心說仙尊您這語氣可是有些狂妄了呀,明麵上的十五位宗門金丹修士,以及一些躲在暗處,隨時準備偷襲的山野散修,可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陳皓將小牙兒手腕拉起,他比陳聖大上好幾歲,自然比這個年紀更小的少年身材高出不少。
陳皓拉著少年,手指彈劍出鞘,能讓青年水神送出手的寶器長劍,如今看來竟然是一柄交織出道紋的半仙兵。
微微愣神之後,陳皓苦笑不已,解下劍鞘遞給小牙兒,笑道:“若遇不可抵擋的攻擊,便將此物祭出。”
說罷,這位金丹劍仙長掠而出,對上一位同樣閃身出來的金丹修士。
“金丹初期?”陰山老人稍微寬心,起碼這位劍修還無法對他造成威脅。
老人再看那衝來的金丹中期,雙眸深邃,滿是嘲弄。
敢在一位金丹劍修麵前如此托大,簡直死路一條。
果不其然,陳皓衝到那人身前一丈處,輕飄飄遞出一劍,然後那位心生歡喜,隻當撿了個大便宜的金丹修士,被陳皓一道去勢淩厲的劍氣斷絕生機。
“嘖嘖,這位前輩,難道你們的金丹是紙糊的不成?”
說這話的自然是陳聖,如今正把玩著腰間一個不起眼的飾物。
老人看得嘴角抽搐,因為那飾物竟然是一件半仙兵,而且有晉升仙兵的潛力。
沉神看去,陰山老人才發覺,陳聖腰間所掛的大多如此。
眼珠打了幾個轉,這位老人立馬屁顛屁顛走了出去,站到最前頭,慷慨激昂說道:“爾等鼠輩,哪個上來受死?”
陳聖啞然,這老家夥發了什麼瘋?
之所以點破陰山老人行蹤,陳聖不過是希望他能在救下小牙兒之外,稍微牽製敵人一二。
至於讓這位臭名昭著的老人,如此光明正大的出手對敵,陳聖還真是想都沒想過。
小牙兒上前,扯了扯陳聖衣角,小聲道:“我覺得這位老先生不是什麼好人,你要小心。”
耳朵極為尖銳的老人聽見了,立馬扭過頭,原本滿臉怒容,瞥見陳聖嘴角的笑意後,才捏著鼻子說道:“小家夥怎地以貌取人,難道不允許像我這般心地善良的醜菩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