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醫生,錢,錢都在這!”玉深深瘋跑回醫院,顧不得喘一口氣,取出來的錢一股腦全塞進白景年懷裏,“白醫生,拜托你給我媽媽動手術……”
白景年斂著眼,瞧著懷裏的現金,悶沉開口,“深深,來不及了……”
玉深深渾身冰冷,雙眼瞬間浸了水霧,“你,你說什麼來不及了?”
“深深,你別亂想。”白景年抿了抿唇,“原本匹配的腎出了問題,有個情況緊急的病人急需救命,院長把腎調配走了……”
在她來之前,白景年在院長辦公室大鬧了一通,可是,無濟於事。
她呆滯的站著,泛著血絲的眼望著灰頭土臉的白景年。
等了半年,好不容易匹配上,怎麼能沒了呢?
誰還能比媽媽更危險?
要是移植不及時,他們隨時都可能離她而去,病危通知書都下了好幾次了!
“因為我來太晚麼?”
她有些站不穩,步步後退,背後抵著冷硬的牆,淚水‘吧嗒’落下。
“深深,還有機會的。”
白景年意欲安慰,玉深深猛抬眼,水光瀲灩的眸子情緒暴動,“再等半年嗎?我媽等不了半年了!”
她沒那麼多時間!!
“深深。”
白景年心頭似壓了千斤頂,安慰她的話到了嘴邊又無力說出口。
他是醫生怎麼能不知道,兩側腎硬化,頻繁的尿血,已經是瀕臨衰竭。沒有合適的腎源,盧姨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活一天少一天。
玉深深說完,抓著頭發強迫自己鎮定,“對不起白醫生,我不該對你吼的。”
舔了舔唇,她眼裏透著堅決,“用我的,有一個是一個!我媽不能再等了!”
“你說什麼?”
“用我的!”
白景年怔了怔,旋即猛地抓著她胳膊:“不行!深深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情況?摘除一顆腎,你還想不想活了!?”
“白醫生。”她淚中帶笑,不見臨死的絕望,“我是將死之人,胃癌是沒救了,隻要我媽媽能康複,我死也瞑目了。”
白景年仍是搖頭,神色格外認真:“深深,你還年輕……”
“年輕也是短命鬼不是嗎?”玉深深吃了秤砣鐵了心,“白醫生,算我求你了好不好,難道我死也要帶著遺憾?我媽生我養我,我要還是個人,就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媽去死!”
森冷的走廊靜得可怕,白景年喉結滑動,閉上眼沉澱心緒。
玉深深孝心難得,她救盧姨,誰來救她呢?
“白景年!答應我好不好?”她祈求的眼神,拽著他白大褂,讓人不忍拒絕。
“好。”白景年拗不過,眼裏滿是疼惜,“我會盡力救你們,一個也不能死!”
***
抽血檢查,輕微的疼痛,玉深深神遊太虛。
“進行血樣檢測,你,去見你想見的人,把想做的事都做了吧!”白景年雖然說一個也不能死,但摒除意氣用事,醫生的專業來說,玉深深這次手術很危險。
別說她是胃癌晚期,就是正常人,每台手術都充滿未知。
想見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