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推心置腹主賓和輕敵冒進遭橫禍(二)
段匹磾正在生悶氣,段文鴦從城下快步上來,走到近前壓低聲音說道,“大哥,北邊人又來信了。”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段匹磾接過看了起來。
段末波雖然掌控了幽州全境,但根基並不牢靠,無論段部內的族人,還是各地郡縣的守令,心懷二心或觀望形勢的大有人在,段匹磾這段時間沒閑著,多方策動聯絡,打算找機會將段末波一舉擊敗。
見段匹磾看完了信,段文鴦問道,“大哥,真要打回幽州了?”
段匹磾點頭道,“那邊準備的差不多了,段末波傷我太甚,我定要除之!”
段文鴦說道,“我們與段末波隻是私仇,石勒才是國家大敵,是不是應該先把私仇壓下,先去征討石勒。滅掉石勒之後,區區一個段末波何足掛齒?”
“滅掉石勒?”段匹磾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文鴦,皺著眉頭的問道,“石勒實力強大,哪是那麼好對付的?”
段文鴦笑著答道,“眼下就有一個天賜良機。石勒正在陳留與祖逖、李矩二位將軍對峙,卻派石虎分兵兩萬屯據廩丘。石虎善攻不善守,目中無人又驕傲跋扈,大哥可給我八千精騎,渡過黃河直撲廩丘,打他個措手不及。
滅掉石虎之後,我再與祖逖、李矩二位將軍合力,將石勒困在黃河之南。那時大哥與邵使君再發兵直取石勒的老巢襄國,介時石勒失了根基進退失據,指日可滅!”
段文鴦的想法令段匹磾一陣眩暈,暗歎好大的膽。且不說段文鴦能否一擊攻破石虎,就算一切順利,石勒手中還有幾萬人馬,實力尚在祖、李二位將軍之上,哪裏好對付?
段文鴦的打法並非沒有勝算,但石勒馳騁北境多年豈容小視,想要將他一戰攻破談何容易?段文鴦這是擺開了決戰的架勢,勝就是大勝,敗就是慘敗,再無翻身餘地。
段匹磾伸手拍了拍段文鴦的肩膀,和善的說道,“小鴦,別急。石勒是大賊,還得從長計議,待我們滅了段末波,增長了實力,再商討此事吧!”
正在此時,一個小校跑來稟報,說邵續請段匹磾前去議事。於是段匹磾帶上段文鴦,走下城頭,一起去見邵續。
兩個月前邵續接到朝廷軍令,派劉遐和邵存出兵濟北郡,進攻徐龕的側翼。劉遐等人到達濟北郡後馬上展開進攻,徐龕的守將敬琰不是對手,很快敗退,劉遐順利得手。但羊鑒畏懼石勒,屯兵下邳不敢向前,劉遐也隻好暫停了攻勢。
蔡豹眼看戰事拖延,心急如焚,但沒有主帥的軍令無法擅自行動,他也無可奈何。北中郎將王舒奉旨監軍,他雖然堅持維護羊鑒的權威,但也看出如此拖延不是事,於是主動找蔡豹商量對策。最後二人一起向羊鑒建議:調邵續手中的鮮卑騎兵南下。
匈奴素畏鮮卑,有了這近萬鮮卑精兵,足以抵消掉石勒的威脅,羊鑒大喜過望,急忙寄出書信,求邵續增兵南下。邵續召段匹磾前來,為的就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