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劉遐自保謀後路蔡豹戴罪求功名（五）
聽到郗鑒推薦蔡豹，司馬睿頓時豁然開朗。其實當初王導舉薦的人選裏，頭一個就是蔡豹。但劉隗為了得到帥位，硬說朝中人才濟濟，不應讓邊將統領禁軍。之後又提了幾個朝中人選，一來二去，司馬睿就把蔡豹給忘了。
現在司馬睿又完全忘記了當初否決蔡豹的原因，怎麼想怎麼覺得他合適，於是說道，“好！那就這麼定了，立即下詔召羊鑒回來，改令蔡豹為主帥。”
眾臣正要齊聲附和，孔愉卻快步走了出來，說道，“陛下，微臣以為此事還不夠妥當。”
“哦？”司馬睿問道，“有何不妥？”眾臣都一起看過來。
孔愉說道，“北伐數月以來，羊鑒畏懦不前，丟盡了朝廷顏麵，理當依法嚴辦，豈可召回了事？蔡豹身為副帥，也難逃罪責，便是任他為帥，也該有所懲處，請陛下明察。”
王導最近話少的很，可聽說要嚴辦羊鑒，再也憋不住了，趕緊出來說道，“羊鑒辱沒朝廷威嚴，理當嚴辦，當初是臣推舉的此人，亦是有罪，請陛下削減臣的官爵以正視聽。
再者羊鑒本無將帥之才，其人並非無自知之明，若不是臣一再慫恿，他斷然不會惹此大禍。臣願與羊鑒俱受刑責，還望陛下開恩，饒其性命。”說完跪地不起。
司馬睿抬手虛扶，讓王導平身，然後說道，“茂弘言重了，你殫精竭慮為國盡忠，朕深知之，怎會妄加責罰。不過孔愉所言也不無道理，朝廷也不能沒點表示，否則何以明賞罰？”
司馬睿略微考慮了一下，說道：“那就降蔡豹為折衝將軍，令他戴罪立功，至於羊鑒……”
司馬睿又想了想，說道，“先押回來再說吧！”眾臣紛紛附議。
不久之後，羊鑒被押回建康，羊氏與司馬氏沾親帶故，求情的人一大幫子。司馬睿見狀，隻是罷黜了羊鑒，又免了王導的驃騎將軍，這事就過去了。
蔡豹雖被降了軍號，卻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帥位，心中十分高興，立刻整備兵馬準備出征。幾日之後，全軍按照蔡豹先前的計劃，以周筵的禁軍為先鋒，沿沂水的支流武水北上，兵鋒直指泰山郡南麵的南武陽縣城。
徐龕本以為朝廷大軍沒有戰心，自己歸降的表書一上，就會撤走，根本沒想到蔡豹此時會進討，因此毫無準備。防守南武陽的泰山兵馬隻有千餘人，雖占著地利，卻被周筵打了個措手不及，經過一番激戰，周筵順利拿下了南武陽，為逆流而來的蔡豹大軍開辟了落腳之地。
眼看泰山郡南麵門戶洞開，蔡豹心情澎湃，卯足了勁要將徐龕一舉殲滅，打出自己的威名。
《晉書·蔡豹傳》：“豹欲進軍，鑒固不許。龕遣使請救於勒，勒辭以外難，而多求於龕。又王伏都等淫其室。龕知勒不救，且患伏都等縱暴，乃殺之，複求降。元帝惡其反覆不納，敕豹、鑒以時進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