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涼水澆下來,螞蟻頓時死了七八成,喬菊花也跟著過來,又澆了一盆,安若顏覺得身上舒服極了,這種清涼的感覺是這些日子以來從未有過的。
安淩雪卻立時豎了眉頭大罵,“賤婢,你們做什麼?竟敢在本宮身上澆水,想死嗎?”
何冷月跪下道:“回稟娘娘,隻有這樣,才能迅速把您身上的螞蟻都弄走啊,不然,螞蟻若是順著傷口進入身體裏麵……”
何冷月還沒說完,安淩雪就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她立刻舉起一隻手,“行了,你不要說了,就這樣吧。”
經過這麼一段插曲,她也沒心思再找安若顏的麻煩,悻悻的回宮去了。
宇文昊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在南書房裏坐了許久,對李多憫道:“傳旨,擺駕天牢。”
李多憫走出去傳旨,馬大海從外頭進來,“皇上,寧王求見。”
宇文昊少不得讓他進來,問他有什麼事情,寧王此來,自然是給左文中求情來了,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堆,最後道:“皇兄,說起來這鄭恒就是活該,連個讀書人都打不過,這樣的人留著也是個廢物,幹耗費朝廷俸祿。”
宇文昊覺得這個弟弟說話甚是有理,隻是麵上卻不能表示同意,對宇文景道:“無論如何,殺人償命,這是朝廷法度所在。”
“皇兄,話是這麼說,但是也要看具體情況嘛,鄭恒是武安侯,左文中不過是個小小京兆尹家的兒子,若不是鄭恒先找麻煩,給左文中十個膽子,他也未必敢對鄭恒怎麼樣。”宇文景據理力爭。
宇文昊眉頭一跳,一雙眼睛似有深意的看著宇文景,漫不經心的道:“六弟,朕記得你素來不理會這些,怎麼如今為了這個左文中,倒是說了這麼多話。”
宇文景似是早就防著宇文昊這一問,大大咧咧的道:“這不是左永和求到我那兒去了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看著怪可憐的,少不得替他走一趟,再說了,鄭家那一家子,臣弟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左文中不幹這事,我都想幹。”
宇文景知道宇文昊素來多疑,早在來說情之前就把話都想好了。
宇文昊聽了,果然沒有起疑心,昔日嘉祥太妃做婉嬪之時,自詡出身侯府,向來看不起出身低微的嬪妃,尤其是她生母這種宮女晉升的,更是入不得婉嬪法眼,宇文景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
宇文景跟著道:“皇兄,你就開開恩,怎麼罰他都好說,哪怕流放呢,隻別問死罪。”
宇文昊不置可否,對宇文景道:“這事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李多憫這時候又走上來,低聲對宇文昊道:“陛下,剛才後宮裏頭來人說,貴妃娘娘回來了,隻不知怎麼搞的,渾身都濕透了,臉上還破了一大塊,像是給人咬的。”
“咬的?難不成……”宇文昊蹙眉一想,就明白了,必是安淩雪去折磨安若顏的時候,被安若顏逮著機會反噬了一口,安淩雪慌慌張張回來,想來是吃了不小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