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宮裏,宇文昊和宇文晟還在僵持,兩人誰都沒有先動手。
宇文晟是投鼠忌器,唯恐宇文昊會讓安若顏做人質,至於宇文昊,他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不但一個人來到這從未來過的廢宮,不帶一個隨從,此時也沒有半分要喊人來的意思。
安若顏心裏急得要死,她自然是希望宇文晟速速離去,身上一層一層的冷汗冒出來。
“你很緊張嗎?”察覺到安若顏的狀態,宇文昊冷冷的問了一句。
宇文昊越是表現得平靜冷淡,安若顏就越是緊張焦慮,她擔心宇文昊已經布置好了天羅地網,她覺得宇文晟淪落到今天全都是自己害的,一定要讓宇文晟活著離開皇宮才行。
可是要怎麼做?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宇文晟一直盯著宇文昊,神情憤然又無奈。
宇文昊把安若顏攬在懷中,他嫉妒,可是那又怎樣?安若顏嫁給宇文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每次隻要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自己無法呼吸。
他甚至不能說一句你放開她,沒立場也沒資格,若不是他沒有堅持立場,安若顏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境地。
在這場變故之後的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宇文晟都處於深深的自責之中,他認為自己和安若顏落到這種境地,全都是他的原因,是他太過軟弱,是他太過心軟。
從一開始,就不該眼睜睜看著安若顏嫁給宇文昊。
隻要他明確表示反對,隻要他告訴母後自己想娶安若顏,母後就會想出辦法來,別說宇文昊跪七天,就是跪上七年也是白跪!
猶記得當年,宇文昊下跪的第一天,所有人都把他當一個笑話看待,就算護國公府沒落了,安若顏總還是謝家的外孫女,謝家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到了第五天,漸漸的大家都有些坐不住了,沒想到宇文昊玩真的,居然能跪這麼久。
宇文昊的生母再沒有地位,他也是皇長子,這樣卑微的求娶大臣家的女兒,確實有些說不過去。安和皇後也有幾分不安,專門召了兒子來說,這場鬧劇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你父皇那頭已經鬆動,若你想娶安若顏,母後會給你想辦法。
宇文晟當時,總覺得要尊重安若顏的意思,安若顏隻把他當做哥哥,她也不想嫁入皇室,這一點,宇文晟是清楚的。
“兒子想去問問顏兒的意思,再來答複母後。”他這樣回答安和皇後。
安和皇後歎息了一下,卻並沒有阻攔他,當時他不明白,多年以後想起這一幕,才懂得,母後當時已經猜到了結局了。隻是當時母後必然也沒想到結局會慘烈至此,不然她拚死也會阻止的吧?
不過是尚未及笄的少女,能有多少堅韌的心誌?更何況,宇文昊自從認定了她,總是有意無意的接近她,又這樣轟轟烈烈放下自尊的求娶,她如何抵擋得住?
便是普通男子,怕是也能得逞的,何況,宇文昊還是皇長子。
“晟哥哥,我願意嫁給皇長子殿下。”她紅著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宇文晟便知道大勢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