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安若顏沒想到時間竟然過得那樣快,從起出那批珍寶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一年了,宇文晟熔煉金銀變賣珍寶,征兵、練兵,建立起一支義軍隊伍跟宇文昊對抗。
大瀚此時已經風雨飄搖。
皇宮裏並沒有新的嬰兒出生,承王宇文翮便是宇文昊唯一的子嗣,作為宇文翮的“生母”,安淩雪風光無限,權力逐漸龐大,朝中分成好幾個派係,各地大小官員忙著站隊根本無心政務,宇文晟就鑽了這個空子,等朝廷察覺到的時候,宇文晟的新軍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規模。
但饒是如此,安淩雪還是沒有把這批新軍放在眼裏,在她看來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隻要派出大軍去剿滅,宇文晟的新軍必定不可能存留。
她不著急,她著急的是要趕緊把皇太子的事兒敲定。
可是宇文昊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隨便她怎麼軟磨硬泡,就是不肯鬆口,急得安淩雪恨不得一劑猛藥下去讓他徹底一命嗚呼了才好。
可是現在還不能,時機還不夠,安淩雪一麵弄權一麵等待時機。
拓跋珩夜坐穩了北狄的王位,先後征服了西戎和南蠻,在一定意義上已經可以和大瀚平起平坐了。
在所有人都緊鑼密鼓的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的時候,作為大瀚皇朝的皇帝,宇文昊的存在感卻低得可憐。
大瀚中央的大朝會,從三日一朝改為五日一朝,後來又改為十日一朝,最後索性改為在南書房處理一切政務,宇文昊十次裏頂多出席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安淩雪做主。
“娘娘,臣有要事,必須當麵稟告皇上。”
安淩雪一身盛裝坐在禦座上,眯著一雙淩厲的鳳眸,盯著跪在地上說話的大臣冷笑,“皇上累了正在歇息,驚了聖駕你擔待得起嗎?”
眼見那大臣不敢吭聲,她笑了笑又換了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本宮竟不知卿家有何等了不得的要緊事,竟連本宮都不能與聞?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眾臣皆知安淩雪最近換了一副脾氣,她發火反而還好些,越是這樣平和心裏的怒氣才越盛,大臣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口稱:“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本宮身邊伺候的人都知道,本宮這怒想息是不容易的,罷了,你且先把事情講清楚。”
大臣再也不敢隱瞞,也不敢提見宇文昊的事了,急忙把手裏分管的政務說個清楚,唯恐安淩雪聽不懂,還一樣一樣細細解釋,總花了大半個時辰,說得他口幹舌燥,可是又不敢表現出來。
好容易說完了,等了半晌卻不見回音,這臣子大著膽子抬起頭來,安淩雪正仔細端詳自己的指甲,對隨侍在身側的華兒道:“你說本宮這指甲的顏色是不是淡了些,等下你再去搗些玫瑰花汁子來,下午無事給本宮染指甲吧。”
華兒在這一年裏也升遷了,從梅嬪變作梅妃,隻是在安淩雪麵前還跟個宮女沒什麼兩樣,此時聽見安淩雪竟讓她去擠花汁還要染指甲,真分明是小宮女才幹的活兒,心中既羞辱又難堪,卻又不敢表現出來,隻得低低的答了一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