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絲綢睡袍,很寬鬆的套在身上,露出勻稱而寬厚的胸膛,上好的綢緞料子,實有墜感,顯現著極其性感迷人的線條,長發如絲,傾瀉至腰間。靠著窗戶,安靜的站在月光中。月光迷蒙,象無數的精靈在他身邊穿梭,環繞。襯得白皙的皮膚晶瑩剔透,身體四周映出銀白色的光暈。散散落落,好一幅月光美人圖,看得我如癡如醉。
一刹時,我竟著了迷,忘記了口渴,忘記了黑暗,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自己。眼裏,心裏隻有那個浸在月光中的他。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他,不再是金冠束發,不再是龍袍枷身,不再是那副高傲,無人能近的模樣,祥和的月光中,他是如此的安靜美麗,然而卻又美得如此的孤寂。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站在窗前,卻並沒有欣賞窗外的景色,而是正麵朝我睡覺的方向,所以很可惜,我看不清他那絕世的容顏。時間如月光安靜流淌,忽然間,我心裏有一種強烈的渴望,如果這一刻能停止,這一世能這樣永恒,那該有多好。但是我知道,這不過是癡人說夢。
“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疑惑的聲音帶著幽幽的邪魅,好似輕聲相問,又好似喃喃自語,字字撥動我的心弦。
像是著了他的魔,思維就跟著他的一言一動,不由自主脫口而出:“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人。”話音剛落,茫然驚訝,我怎就如此不假思索的回答起他的話,是否自己太過自做多情了,他話裏問的人未必會是我。然,我卻不覺有任何尷尬,臉上掛出一絲無奈的笑。在他麵前,我本就無所盾形,而現在的他,更是讓我沒有一點抗拒的臣服。也許從我見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已經變成了他身邊的一個小醜角。
窗邊的人聽到我的話,似乎有些意外,身體僵了僵,銀白色的光暈隨之晃動。靜靜的,我不再說話,依舊看著他,他不動,依舊在月光中美麗。“你什麼時候醒的?”優雅的聲音,比月色更為迷人。我很誠實的回答:“應該很久了,實在抱歉,打擾到你了。”
屋裏陷入沉默,時間過去很久,感覺一切都靜止,隻有他身上的銀白色光芒在流轉。忽然他又開口道,“那天你說的糧站的建議,父皇很滿意。”沒有任何語氣的聲音不似感謝,讓人感覺,他隻是在闡述一件事情,如此而已。
“很高興能幫到你。”微微笑的回答,我從來就沒想過要他感謝。
“你不是南宮寞。”一個很平靜的陳述句。
聽到他的話,我一愣,但沒有任何的慌張,倒是有一種釋然的感覺。覺得南宮寞變了的人很多,但是能平靜的說出我不是南宮寞的,天底下大概也就隻有龍亦軒一人而已,他就是這麼特別的存在。我不發一語,算是默認了。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問句依舊平靜,沒有波瀾,我知道他已經承認了我。
我毫無笑意的笑,其實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笑,喃喃道:“是,亦或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在你麵前的,究竟是南宮寞本人,還是隻是有著她身體的另一個靈魂,對太子殿下來說,都並不重要。為什麼會在這裏,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請放心,我不會傷害任何人,等太子大婚完,我就馬上離開,不會影響你們,皇宮的生活太束縛,確實是不適合我。”話一說完,心裏有些輕鬆也莫名的有些的惆悵。
月光中的身體動了動,埋下頭,好象在思考什麼,轉而又抬起來,輕輕的說:“你的意思是說你並不想留在皇宮,你要離開?”
我聽不懂他話的意思,但是心中卻開始不明所以的糾結,“太子殿下,何必關心我想不想留在皇宮這件事情,那天殿下不是也說了嗎?你不會讓我當上太子妃,足見殿下很討厭我,這點我自己心裏也很清楚,也盼著殿下早些大婚,我能盡早離開,不再煩擾殿下。”說著說著竟有些痛在心裏滋長,延伸,心痛得好難過。我將臉埋進暗處,默默的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再去看月光中的那抹身影,我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完完全全的陷進去,終究無法全身而退,粉身碎骨。
這一刻,我似乎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抵抗的愛上了這個高傲而不可一世的王者,但是我又深深的明白,我不該愛他,我沒有那個本事去愛他,沒有那個度量去愛他,我忍受不了自己在他心裏的卑微,我更加忍受不了以後在他身邊的妃妃妾妾。我實在無法麵對自己的感情,我覺得心好痛,痛得無法呼吸。兩滴淚珠順著臉夾慢慢滑落,溫溫的,證明著,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