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內,徐劍南剛剛從北門調查歸來。
疲憊的臉上卻是滿布愁雲,回書房的路上遇到捕快打招呼,都沒有回複。又在忘我一般想著案情,就連胡離跟了他好一路,都沒有發現。
“白玉京臨死前說曾與太尉有過....”徐劍南停住了腳步,捏著鼻尖細細想著,又自顧自的說著:“我調查了他生前居住的地方,卻什麼都沒有發現。他隱藏在長安如此之久,卻沒有留下一點線索,不合情理...”
“確實如此!”、
胡離在一旁點頭道:“唯一可以說明的,就是白玉京平常根本不在寺卿府上生活,而是有著其他的活動之地。這寺卿府邸,隻不過是他掩蓋自己足跡的手段罷了。”
徐劍南猛地嚇了一跳,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胡離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下次你走路能不能發出一點動靜,這樣沒有聲音,會嚇死人的。”徐劍南回過神來說了一句,臉上還是驚魂未定的模樣。
也不怪徐劍南膽小,隻怪胡離這麵具著實可怕。
“什麼離奇古怪的案件都經曆過來了,你還害怕這個?”胡離笑道,隨即換上了一副看起來還算慈祥的麵具。
徐劍南可不認為胡離是來找自己敘舊的,於是開口問道:“怎麼突然來找我?是不是你那邊又調查出了什麼線索?”
“還真被你猜對了,我們還真查出了一絲端倪。”胡離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似乎他也不敢相信自己查出來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白玉京前去鳳陽之前的那個雨夜,曾經到過太尉府上。也不知道聊了什麼,而且還有人看到,有三個穿著蓑衣的人,從太尉府的後門出來。”
說到這裏的時候,徐劍南陷入了沉思。
根據他們的調查結果,城外的足跡正好是五個人。在地牢發現了兩個人的足跡,加上太尉府出現的三個蓑衣人,這真的是一個巧合嗎?
“他們三人的下落調查清楚了?”
胡離看了徐劍南一眼,邁步走了出去,淡淡說道:“下落是打探清楚了,隻不過...”
徐劍南追問:“隻不過什麼?”
“他們三人中,有兩人殘疾,一個瞎子一個聾子。平日裏就待在家中極少出門,隻有大哥在碼頭從事苦力。他們三人,似乎沒有作案的動機。”胡離說完,心裏也犯起了嘀咕。這三兄弟出現在太尉府,確實有些奇怪。
“他們有沒有可能是裝的?”
“我已經派人試探過了,而且根據附近居民的話,他們兄弟三人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而且...經常有官家的人,前來送些東西給他們。”
“太尉府?”
胡離點了點頭:“我調查過太尉府的賬本,他們從五年前就開始給這三兄弟送一些糧油米麵。”
“無事獻殷勤,你覺得趙太尉會養三個無用之人嗎?”
胡離扭了扭脖子,發出了哢吱的聲音:“是否真心,晚上便知分曉。”
“你難道打算親自試試他們兄弟三人?”
“事到如今,難不成你還有什麼辦法不成?”
兩人對視了一眼,徐劍南啞口無言。他也是束手無策,隻能按照胡離的想法去辦。
“這件事你完全可以自作主張,為何還要通知我?”
“我來通知你其實是還有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
看著徐劍南的疑惑,胡離緩緩說道:“東城有一人揭了榜文,他的來曆不清。你去調查一番,晚上的時候,我們走一趟太尉府。”
這揭榜的人按理說是歸於戶部的管轄,隻是戶部最近整理長安各州郡,忙得不可開交。胡離回宮稟告文宗之時,這個任務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徐劍南的頭上。
兩人又交流了一些查出來的線索,直到胡離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之中。徐劍南這才帶著一批衙役,往著東城走去。
---------
與此同時,太醫署內,也發生了一件令人後怕的事情。
蘇畫不知怎麼,突然吐血不止。白蟾身上的紋路,也漸漸變成了數道漆黑的血線。幸好墨雨璿及時的蘇畫服下了丹藥,要不然這後果真的難以想象。
張白蟾托著那隻蟾蜍,看著它身上的紋路,歎了一口:“小家夥已經吸食了太多的毒氣,而且所吸食的毒性,一日比一日猛烈。現在已經無法負荷,要等它消化完了體內的毒素才行。”
“師祖,鎮心蟾需要消化多久?”
“最少都要四個時辰,若不然這小家夥也會被體內的毒素給害死。”
墨雨璿猶豫了,沒了鎮心蟾,蘇畫的傷勢就無法維持了。別說等到師傅回來,就已經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