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琳那未說完的事兒一拖就拖到了出發的前一晚。
照樣是飯桌上,郭琳瞄著她師傅照樣不錯的心情,心裏有些納悶,“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事兒會這麼有趣,讓她師傅天天都有個好心情?”
不過,想到她自己的正事兒,她便暫時將這個問題擱置一邊兒了。
“師傅,爹娘他們請您明天一起共進早餐。”
薑蟬挑挑眉,“送行宴?”
郭琳垂著頭“嗯”了一聲。
一看她這模樣,薑蟬便知道這其中有事兒。
她腦子一轉,差不多就明白了其中的貓膩,一時間心下十分無語。
不過,她還是有借此逗逗郭琳的興趣。
於是,她狀似好奇地問道:“怎麼定在了明天早上,一般不是在晚上?”
郭琳聽到這話,立馬咳了起來。
然後,飯粒兒嗆到了喉管裏。
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了下來。
薑蟬對她被嗆到的原因裝作不知情,隻是責備道:“你說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吃個飯還會嗆到?”
“你可真是不讓人省心哪!”
郭琳聽著後邊這句話,總覺得她師傅已經知道了什麼似的,這是在內涵她。
可惜沒有證據,她也不能冒冒然地問她師傅,“師傅,您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忘了把今晚有送行宴的事兒告訴你了?”
萬一她師傅其實不知道,她這麼問豈不是不打自招?
所以,她隻能開導自己,那些都是自己想多了。
吃過了飯,她又磨磨蹭蹭地對她師傅道:“明天就要出發了,而且這一出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所以,我今晚可不可以去跟我娘睡?”
薑蟬對於她這蹩腳的理由很是無語,誰家這麼大的娃兒還和娘睡?
而且就算她想,她娘也不想。
不過,知道她是過去收拾自己造成的爛攤子,她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準了。
得了薑蟬的準許,她一陣風似的往外奔去,邊奔邊嚷道:“師傅,那我先過去了,明天早上我再過來接您啊!”
尾音落下,人已經竄得老遠了。
薑蟬站在門口揉揉眉頭,有這麼一個徒弟,既是幸福也是煩惱啊!
不過,她甘之如飴。
卻說郭琳一陣風似地趕到了主院待客的地方。
然後,不出所料,她爹娘和哥哥都還沒有用飯。
她站在門外縮頭縮腦,就是不敢推門踏進去。
似乎不進去,那些狂風暴雨就能消散一樣。
可惜,看著那影子,看著那動作,她的家人便能猜到是她來了。
然後,還能猜到造成現在這種局麵的,絕對又是因為她的粗心。
於是,還沒等郭琳做好挨罵的準備,她哥哥就迅速地打開房門,輕輕一提,就把正徘徊著的她提溜了進去。
她哥哥將她提溜進去後,將她放在了離桌子三五步開外的地方,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與父母一起盯著她。
這三堂會審的架勢,讓她有回避的衝動。
不過,想到她已經請了她師傅明天來用早餐,她又定在原地了。
隻不過,坐著的三人沒吭聲,她便也沒吭聲,隻是低頭盯著腳尖處的地磚,似要盯出一朵花來。
一般來說,都是做父母的強不過做孩子的。
但父母也是好麵子的。
所以,郭家哥哥接到父母的示意後,點了點頭。
郭家哥哥先是咳了咳,然後才道:“小妹,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交代一下今晚是個什麼情況?”
郭琳支支吾吾道:“這個,那個……”
“你也別這個那個的,反正總是要說的,你還不如痛快一點。”
郭家哥哥對於自己妹妹囉囉嗦嗦的作風表示嫌棄。
郭琳理虧在先,沒有底氣懟回去,隻得低著頭翻了個白眼兒,然後自暴自棄道:“那啥,我就是不小心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