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驚疑不定的心情,她緩緩地轉過了身。
然後,在那片堪稱遮天蔽日的蜂群之外,她看到了一道神秘難言的身影。
沒錯,那是她師傅,她驚喜地蹦躂過去,興奮地喊道:“師傅!”
她師傅瞅著蜂群,隨意地向她揮了揮手。
那蜂群在草原邊緣嗡鳴了一會兒後,就自行散了去。
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禁製約束著它們,讓它們無法飛出草原哪怕半個翅膀。
等蜂群散去,薑蟬才回頭打量了一番郭琳。
嗯,還是上次來石家村見她時的那身裝扮:烈焰紅群,墨發高束,身側懸著一把岩漿般靈動暗紅的刀,整個人如同烈火般灼人明媚。
看她一切向好,薑蟬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吐槽道:“你無緣無故的去招惹蜂群幹嘛?”
對此,郭琳尬笑兩聲,然後若無其事道:“這不是聽人說這裏的蜂蜜特別的養人,味道也特別的好麼!”
薑蟬聞言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嗬嗬道:“那你跑什麼,不就是會被蜇麼,反正也不會受重傷,你就幹脆呆在裏邊吃個夠啊!”
“嘿嘿,我這不是吃夠了才出來的嘛,我還帶了很多呢!”郭琳裝作聽不懂她師傅的話中話,嬉皮笑臉地接道。
然後她又動手拿出了一瓶裝滿了晶瑩剔透流體的水晶瓶,問她師傅,“您要不要嚐嚐?”
薑蟬毫不客氣地接過,再利落地打開瓶蓋,然後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甜味兒竄了出來。
她取一點嚐了嚐,發現味道確實不錯,於是——
她收起手上的水晶瓶,往蜂群離開的方向追了去,隻留下一句“等會兒”的餘音回蕩在平原上。
被留下的郭琳抽了抽嘴角,還是十分不習慣她師傅頂著那張美到無言的臉做出這種……格外接地氣的操作。
但,誰讓她那麼美呢,所以還是可以視而不見的。
她師傅的功力可不是她能比擬的,所她不過剛剛與她的小紅溝通了半刻鍾,她師傅便言笑晏晏地出現在了她的邊上。
然後,就見她師傅將平原上的花草土壤都收集了一點。
這節奏,是準備自給自足啊!
郭琳給她師傅比了個大拇指。
她師傅不客氣地挑眉接受了!
然後師徒二人望著天邊的雲彩,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可惜,說話內容就沒有那麼如詩如畫了。
“你剛剛狂奔的形象實在失了從容。”薑蟬以過來人的口吻點評道。
郭琳不以為然,反駁道:“我輩兒女,就得有這種不拘小節的豪氣,再說狂奔多舒服啊,生命就得處於這種生生不息的運動中!”
薑蟬聞言再度瞅了她一眼,遺憾道:“看來我想要個乖乖軟萌徒弟的願望是不可能實現了,不過也不是沒有補救辦法。”
“什麼辦法?”郭琳好奇道。
薑蟬拍拍她的肩,“當然是你給我找個乖乖軟萌的徒孫啊!”
郭琳打了個冷顫,拒絕道:“一個人不香嗎,我為什麼要自找罪受?”
“我教你的時候可沒有嫌棄你是‘罪’!”薑蟬翻了個白眼道。
郭林哈哈兩聲,拍馬道:“那是師傅您心胸開闊,品德高尚,您就是傳說中真善美的化身,徒弟自然是拍馬都趕不上的,不過您放心,徒弟一定會向您看齊的!”
“看齊了,然後依舊我行我素?”薑蟬沒好氣道。
“嘿嘿,要不怎麼說師徒同心呢,師傅您真是太了解我了!”郭琳不以為恥地接道。
薑蟬對天翻了個白眼,歎息道:“好了,別貧了,反正為師以後也管不到你了!”
郭林聞言急了,“怎麼就管不到了?難不成您要逐我出師門?”
薑蟬摸摸鼻子,調整了一下被她這言辭噎到的心情,然後才正色道:“也沒啥,就是我要出趟遠門,不知何時可歸而已。”
“出遠門?”郭林驚訝道。
不怪郭琳如此驚訝,要知道世界與世界的距離在她師傅眼裏也不過是咫尺之間而已,而如今她師傅居然親口說了“出遠門”這三字……那……這距離得多遠?
……
薑蟬沒有去猜郭琳內心的想法,隻是就著她那句疑問的話語回道:“是啊,就是因為要出遠門,所以才來跟你說一下,告個別。”
“不過等你以後也出了遠門了,咱們師徒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不期而遇了。”
“你得相信我們的緣分,不然那麼多小世界,我怎麼一下就來到了有你的世界呢?”
對於這種寬慰,郭琳並沒有真的被寬慰到,但人生不就是這樣嗎?
就像她的父母家族,就像陳家人,就像她的師傅!
最後,她能做的也隻不過是祝福一番而已!
……
師徒別過之後,薑蟬與阿時便了無牽掛地啟動了時空之河的第二次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