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暮色時分,跟舅舅分開後,她去了母親的墓地,在那裏跟母親說了很久很久的話。
“小雅,出什麼事了嗎?怎麼這臉色這麼差?”
婆婆一瞧見她,便是很關切的詢問。
她苦笑笑:“沒事,媽。”
見她不想說,也不好多問,老夫人指了指餐廳:“那準備一下吃飯吧。”
上官馳從樓上下來,也看出了司徒雅臉色不好,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輕聲問:“怎麼了?”
“沒怎麼。”她嘀咕著回答。
一頓飯吃的食不下咽,晚餐結束後,她正想上樓,小姑子卻提議:“嫂子,今晚咱們摸牌吧?”
“不了,你們玩,我想上樓看會書。”
“哎呀,都放暑假了還不放鬆放鬆,總是這麼循規蹈矩,什麼時候才能俘虜我哥的心啊,以前唐萱可會玩了……”
上官晴晴話沒說完,頭上便重重挨了一下,迎上母親慍怒的眼神,這才驚覺失了言。
氣氛一時間說不出的尷尬,司徒雅睨向對麵的男人,原本還算睛朗的臉龐,瞬間便沉的比烏雲還要沉。
“願意玩的舉手好嗎?”
小姑子自知闖了禍,試圖想要挽回局麵,率先舉起了手,舉了半天也沒人跟著舉,窘得又縮回手,尷尬的說:“都不想玩啊?都不想玩那就算了,我去睡覺了。”
這是丫慣用的伎倆,闖了禍就三十六計逃為上策。
司徒雅邁著沉重的步伐回了房間,原本心情就不好,現在更是不好了。
誰也不會樂意拿自己和別人作比較,盡管她知道小姑子是無心的。
天空像一塊洗淨了的藍黑色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這塊粗布上閃光的碎金。
她站到窗前,頭倚在窗框上,明亮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直視前方,微風浮起,在一片綠蔭蔭的草地上,傳來了蛐蛐的鳴叫。
“心情不好嗎?”
身後驀然傳來詢問聲,她回轉頭,瞥見向她走來的上官馳。
“沒有啊。”
視線重又睨向遠處的星海,語氣淡淡:“今兒是十五,是個賞月的好日子。”
上官馳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點頭:“確實,花好月圓。”
“可惜月圓人不圓,這樣的團圓夜,卻要因為親人而煩惱。”
司徒雅說的很小聲,原本隻是有感而發,並非想要對上官馳傾述什麼,他卻還是聽到了,並且很好奇的問:“怎麼,你妹又惹你了?”
“沒有,她怎麼會惹我。”
“那是為誰煩惱?你爸?你後媽?”
上官馳僅知道的,司徒雅的親人隻有這三位,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它人。
“都不是。”
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於是佯裝隨意的轉移:“我今晚可以用你的浴室洗個澡嗎?”
“為什麼?”
“有點累。”
雖然她很擅於撒謊,可這會卻完全不會讓人懷疑她說的話,疲憊仿佛是寫在臉上的字,一眼就可以讓人瞧得出來。
“行,洗吧。”
上官馳難得好說話,不僅一口答應,還體貼的替她開了按摩器,放了首舒緩情緒的音樂。
司徒雅躺在浴缸裏,想著白天發生的事,不禁有些心煩意亂,索性屏住呼吸,毫不猶豫的沉入了缸底。
洗完澡出來,躺在沙發上的上官馳意興闌珊的提醒她:“你的手機一直在響。”
“哦。”
比起他的意興闌珊,她的回答則顯得心不在焉。
徑直走進密室,拿起床上的手機一看,整整數十個未接電話,均來自於同一人,舅舅呂長貴。
頹廢的揉揉頭發,跌坐到床沿。她陷入了無邊無境的掙紮和苦悶之中,李甲富的出現,雖令她意外但還不至於煩惱,可舅舅惹出的爛攤子,卻是令她煩惱至極,因為這次的爛攤子,真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爛。
上官馳扔下手裏的雜誌,正準備去浴室裏洗澡,司徒雅衣裝整齊的出來了。
瞥見她手裏拿著的包,他詫異的問:“這麼晚還要出去嗎?”
“恩。”
怕他問的太多,她低垂著頭快步往前走,正要邁出房間時,他突然說:“別忘了禁門時間,雖然我已經承諾會好好待你,但一些原則性的東西,你最好還是不要刻意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