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可都是老夫人親自下廚為你準備的,老夫人已經很多年未曾下過廚房了。”
司徒雅見婆婆眼中盡是期待,她不忍拒絕一個老人的心意,顫抖的接過傭人盛的米飯,一口一口的往嘴裏送,她的嘴唇蒼白而幹枯,沒有一點血色,臉頰也似乎一夜之間,就小了一圈,長長的睫毛下,是黑黑的眼圈,老夫人看著這樣的媳婦,不禁十分難過,無奈的歎息說:“小雅,我兒子對你的感情你比誰都清楚,寧肯離家出走也不肯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的男人,是不會背叛你的,況且,你也不能聽信唐萱的一麵之詞,她說懷了馳的孩子就真的懷了馳的孩子嗎?是不是他的孩子,還要等三個月後做了鑒定再說。”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會背叛我,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問題,不是背叛而是孩子,假如那個孩子真的是他的,媽媽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老夫人怔了怔,她還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沉吟片刻道:“即使是馳的孩子你也不用擔心,我和你公公會處理的。”
司徒雅不再說話,因為她心裏清楚,此一時彼一時,真到那個時候,又會是另一番樣子。
金子會所內,上官馳一臉陰霾的坐在沙發上,直視著對麵的女人,冷冷的開口:“把孩子打掉。”
唐萱震驚的望著他,憤怒的吼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可是你的孩子!”
“我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我讓你打掉就給我打掉,趁我現在還能跟你好好說話的時候,識時務一點答應,否則……”
他冰冷的目光折射出一道寒光:“你會為你今天的偏執行為付出代價。”
唐萱徹底被激怒了,她站起身歇斯底裏的咆哮:“我偏不打,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你想讓司徒雅原諒你,就讓我打掉我的骨肉,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做夢!到底誰是最後的贏家,咱們走著瞧!”
上官馳盯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雙拳緊緊的攥在了一起,手背上是一根又一根爆起的血管。
他一直在會所坐到了天黑,出了會所的大門,他不想回家,沒有司徒雅的家裏,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開著車不知不覺來到了海邊,看著眼前聳立的別墅,那一扇透著暗黃光線的窗,他的眼中慢慢的濕潤了。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他和司徒雅的距離這麼遠,他是多麼想走進去,抱一抱他心愛的妻子,可是他知道,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一點想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他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即使很孤獨,也好比回到家裏麵對那份淒涼要強。
起風了,司徒雅走到窗前,伸出纖細的手腕,準備拉上窗簾,卻不經意的,看到了黑暗處一抹憔悴的身影,即使很陰暗,她也能清楚的分辨,那是她的老公上官馳。
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哧一聲把窗簾拉上了,窗前最後一抹光線也消失了,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隻有遠處的大海時不時的發出幾聲憤怒的嘶鳴,仿佛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怨恨。
上官馳一直站到了淩晨,才回到車裏,後半夜他就睡在車上,天蒙蒙亮時,再把車子開去公司,之後的三個晚上,一直都是這樣。
哪怕見不到她,隻要看幾眼她屋內折射出的光線,他心裏就踏實一點,也才能勉強睡幾個小時,否者他是一分鍾也無法合眼。
司徒雅知道他已經連續在她窗前站了四個晚上,可她卻一次也沒有出去,不是每句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也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微笑著原諒。
第五天夜裏,刮起了龍卷風,即使關著窗,也能聽到窗外海水咆哮的聲音,淡紫色的窗簾被從窗縫裏擠進的烈風吹的飄飄蕩蕩,司徒雅躺在床上,木然的盯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她清楚上官馳這個時候一定在外麵,即使關了燈,他也不會走。
烈風持續了近三個小時,才終於漸漸的消停下來,卻在頃刻間,下起了漂泊大雨,雨水敲打著門窗,令司徒雅的心異常煩亂。
她掀開被子下床,緩緩的走到窗前,挑開一邊的窗簾往外一看,上官馳竟然還在那裏,渾身已經被雨水打濕,他卻像株大樹一樣紋絲不動。
她閉上眼,重新又返回床上,逼著自己快點入睡,然而她越是逼迫自己,越是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了站在雨水中,苦苦思念著她的上官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