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下)(1 / 3)

“小淩,我雖然理解你,但是什麼事情都不能做得太過了。”王華德出去後黃主任卻忽然走了進來。

我淡淡地道:“我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過分的。我隻是覺得自己這樣做心裏才能夠得到安寧。其實我做的這一切還遠遠不夠。但是我又還能去為他做些什麼呢?”

她盯著我半晌。

“黃主任,你放心吧。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是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我歎息著道。她點了點頭道:“你明白就好。”

整個下午我在上門診的時候心裏都極不愉悅。但是我還是堅持盡量地溫和地去對待每一個病人。但是我的心裏卻憋屈得慌。

“老兄,下班了嗎?”傅餘生打電話來我才忽然想起他上午和我約定的事情。

我本來想拒絕他的但是卻說不出口。

“說吧,什麼地方?”我問他道。

“我來接你吧。”他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從門診的診室出來後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到科室去一下。幾分鍾。”我給傅餘生打了個電話。

“我在醫院的大門口等你吧。”他說。

我想了想,道:“算啦,我馬上出來。我不到科室去啦。”

本來我是想到科室去再看看小珍的,但是又一想,手術前似乎沒有什麼大的事情需要去做。

我太在乎這件事情了。

給小月打了個電話說晚上自己不回去吃飯,小月說她今天正好約了陳莉去逛街。我說那你們慢慢逛吧,順便給我買一條好點的領帶。小月問我要什麼顏色的,我回答說你看著辦就行但是千萬別太花哨了。她說幹脆下次和我一起上街的時候再說吧,我急忙道:“別啊。你隨便買就是了。”

我害怕與她去逛街。太辛苦了。

“哥們,我們兩人就隨便找個地方整一頓算啦。要幾個下酒菜、來一瓶酒不就得啦?”在醫院的大門口我對傅餘生說。

他過來攀住我的肩膀說道:“還有人呢。走,我們打車去。”

“還有人?誰呀?那對雙胞胎?”我問道,還特意提到了雲家姐妹。

他笑道:“你到了就知道了。那對雙胞胎我早就不和她們來往了。唉!太難搞定了。”

“我們今天去吃狗肉。”上了出租車後他對我說。我大吃一驚:“狗肉有什麼好吃的?”

他神秘地笑了笑然後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出租車一直開了很久才停下。

“你怎麼老是喜歡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吃飯啊?出租車費都夠我們倆吃一頓的了。”我笑著對他說。

“好吃的地方都不好找呢。”他回答。

這是一片還沒有開發的區域,周圍的房屋都是破破爛爛的,而且好像挨著城郊。因為我可要從這些房屋的頂端看見遠方暮色中的山脊。傅餘生朝我笑了笑,然後朝著一處破舊的建築走去。讓我驚奇萬分的是我看見這裏擺放著一大排的轎車,其中很多輛轎車居然還是奔馳、寶馬!

前麵是一條長長的巷道,雖然有幾隻白熾燈亮著但是我仍然覺得腳下的道路模糊不清、昏暗之極。

走到巷道裏麵就聽到盡頭的那邊傳來一片喧鬧。

“這裏的生意好極了。你剛才都看見了,很多人開著奔馳、寶馬道這裏來吃飯的。”傅餘生轉身對我說。我頓時來了精神。

巷道的盡頭向左轉、繼續走了大約不到十米,眼前好大的一個地方,裏麵好多的人。這裏就好像一個大禮堂一樣,空間極高。我的眼前是無數張桌子和坐在桌子周圍的人。

“你們幾個人?訂座了嗎?”一位服務員迎了上來問我們道。

“前麵已經有人來了。”傅餘生道。

我站在這裏看著那一桌、一桌的人們,忽然想起了農村結婚擺宴席的場麵。

“這裏呢。傅醫生!”遠處一個人正在朝我們招手大叫。我們朝著那個地方走去。路經之處看到所有的人都吃得汗流浹背。

這張桌上已經有了五個人,兩男三女。他們見我們到了於是都站了起來朝我們謙恭地笑。

他們的這種笑我很熟悉,就像我在鍾省長麵前的那種笑一樣,我以前也用這種笑去麵對過範其然。

“這是淩處長。”傅餘生向桌上的那幾個人介紹說。

“淩處長好。”他們都在恭敬地叫我。

我朝他們微笑:“你們好。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大叫都坐下吧。”

他們都恭敬地坐下了。坐下後卻都在看著我笑,還是那種笑。仿佛我身上揣有紅包一樣。

我這才發現這桌子有些與眾不同:這桌子的中間是一個炭盆,炭盆上麵是一個支架,支架的上麵是一個黑乎乎的鐵鼎,鐵鼎裏麵裝著大半鍋的帶皮的肉,那肉一坨、一坨的呈金黃色,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鼻而來。這裏麵的是狗肉了?

“服務員,快上菜。”剛才那位遠遠地招呼我們的人大叫道。

“這是全總,我非常要好的朋友。全總,其他的人你自己介紹吧。”傅餘生道。

那個被傅餘生介紹為“全總”的人忙笑著對我說道:“淩處長,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的副總,他姓金;這三位美女都是我們公司的銷售經理,小楊、小李、小艾。我叫全興華。”

“你們好。淩海亮。”我笑著對他們說。

“我來找過淩處長的。”那個姓艾的女孩笑著對我說。

我問道:“是嗎?”

“是啊。我都到你辦公室去過兩次了。可是每一次你都那麼嚴肅,我現在想起都還感到害怕呢。”她伸了伸舌頭說。

我現在才發現她的樣子很可愛。

“小艾,你這是怎麼對淩處長講話呢?!”全總急忙批評她道。我笑了起來、學著《抓壯丁》裏麵的那個王保長用四川話說道:“全是我的錯、我悔過!”

所有的人都大笑起來。

服務員上菜來了。一大盤鱔段、一盆麻辣魚、一大缽涼拌萵筍,還有一盆豬血湯。這些菜擺放在桌子的四周將鐵鼎圍在中間。

“這裏的狗肉很有特色,肉燒得很爛,裏麵的調料很特別,中間那一節一節的東西是甘蔗,我想這甘蔗的作用可能為了增加甜味。反正這狗肉很好吃。對了,淩處長,你看今天我們喝什麼酒呢?”全總先介紹了一番然後問我道。

“傅醫生說吧。他說了算。”我笑著道。

“這狗肉是燥火的東西,我看還是喝啤酒綜合一下吧。”傅餘生隨即說道。

“好!就啤酒!”我立即讚同道。

“我看還是喝白酒吧,要補就補個夠!”小艾卻道。

傅餘生連連擺手道:“補多了可就麻煩了,我和淩處長都還沒結婚呢,這光補不發泄那可是要流鼻血的。”

小艾朝他飛了個媚眼,道:“傅大哥想要怎麼發泄呢?不知道小妹可不可以幫你這個忙啊?”

我吃驚地看著她——我沒有想到她居然這麼大膽和開放。

“那就喝白酒吧,這話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可要認賬哦。不過我們淩處長怎麼辦呢?”傅餘生兩眼在放光。

我急忙道:“我自己解決、我自己解決!”

所有人都大笑。我這才發現自己在一時之間居然把話說錯了。

“酒呢,我早準備好了。”全總從桌下提出了幾瓶酒來。

這時候柳眉給我打來了電話,她問我道:“在什麼地方啊?怎麼那麼嘈雜?”

“和幾個朋友在城郊吃狗肉呢。”我回答。

“我知道那個地方。方便嗎?我要來!”她問我道。

“來吧。但是我們不等你啦,菜都上桌了。”我對她說道。她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給我留幾坨狗肉就行!”

“誰呀?”傅餘生問我。

“我一個哥們。”我回答。

“那我們等等他吧?”全總征求我的意見。我搖頭道:“不用了,我們邊吃邊等就是。哦,對啦,今天大家認識了就是朋友了,你們千萬別再叫我什麼淩處長啦,誰叫罰誰的酒。”

“那我們叫你什麼?”那個叫“小李”的漂亮姑娘問。

“淩醫生也可以,淩大哥也行。全總可能比我大,你就叫我小淩吧。”我笑著說道。

全總忙道:“不敢、不敢。”

我不悅地道:“這樣就不好了。我和傅醫生可是好朋友,你們對他那麼隨便,對我卻如此客套,我很有意見的!”

“就是!我覺得老淩說得很有道理。大家都隨便點吧。”傅餘生忙道。

“行!”全總道,“那我們就開始吧。小艾,去把酒給我們倒上。用大杯,小杯倒起來麻煩得很。”

小艾即刻站了起來。

“來,我們一起喝第一下,大家都隨意就好。”我開始說了第一句話。因為我不想在這個嘈雜的地方聽到一大堆的開頭詞。還有就是,我餓了。

喝完酒,我將筷子伸到鐵鼎裏麵去夾了一坨狗肉。

他們都看著我。

“味道好極啦!”我大聲地道。他們都欣慰地笑了。

“就是環境差了點。”全總歉意地說。我又去夾了一坨,道:“就這樣好!東西好吃比什麼都重要。”

所有的人這才去動筷子。

“老傅,我們兩兄弟先整一下?”我端起酒杯對傅餘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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