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需要了。你想想啊,他是有老婆有家的人,這種事情隻能給他添麻煩。你可要知道他的身份,他的身份是不允許這樣的麻煩出現的。我為了這件事情還給袁華作了很久的工作呢。”他對我解釋道。

“好吧。”我覺得他說的也很有道理。

“還有事嗎?”他在電話的那頭問我,“我辦公室有客人。”

“你等等!”我急忙道,“剛才曾可來過了。她說她懷了你的孩子。”

電話裏麵沒有任何的聲音。

“我中午到你那裏來。”過了一會兒他才說話。我知道他的頭已經在開始大了。

有些事情很奇怪,因為它們喜歡接踵而至。在我回診室的時候我到了秦連富的電話:“對不起啊兄弟,剛才在開會,而且我正在在講話。說吧,什麼事情?”

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否應該將這件事情告訴他了。

“你怎麼啦?出了什麼事情?”看來對方很敏感我現在的這種反應。

“我聽嶽洪波講,袁華今天要來做人流手術。”我逐字逐句地說。

“她做人流手術關我什麼事情?”電話的那頭他冷冷地道。我一怔,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往下麵說。

“你看著辦吧。”還是他先說了話。

“那孩子不是你的?”我問,隨即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極傻,因為這個問題很可能犯了他的忌。

“老弟啊,我看你還需要加強學習啊。”他卻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很多生活上的事情也包含著政治呢。”

我頓感慚愧。

“你放心吧。”我匆匆地壓掉了電話。我發現自己確實很單純。不過,剛才我雖然對秦連富說了讓他放心,但是我卻仍然不知道應該去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中午嶽洪波來了我再問他。我心裏想道。

嶽洪波到醫院的時候是在我接近下班的時間。我對他說:“你稍微等我幾分鍾,我看完這個病人就下班。”

“我到醫院對麵的那家肯德基等你。”他說完便獨自離開了。

肯德基裏麵很安靜。這個地方倒是適合談事情。

“我給你要了一個三明治、一個雞腿。”我在他對麵的座位上坐下後他指著桌上的食物對我說。我點了點頭便開始吃了起來。

“她究竟是怎麼對你說的?”他立即問我。

“她說她懷孕了,孩子是你的。我給她做了檢查,確實如此。不,不對!我可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是誰的。但是她確實是懷孕了。”我說,隨即將檢查結果給他講了一遍。

他是婦產科專業的碩士,應該明白那些結果意味著什麼。

“我很奇怪,她為什麼可以那麼肯定地說那孩子就是你的?”我接著問他。

嶽洪波歎息著道:“都怪我。三個月前她來找我說她想我了,結果我就沒有控製住自己。不過她肚子裏麵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就很難說清楚了啊。”

“那怎麼辦?現在是查不到胎兒的DNA的。”我也替他感到頭痛。

“她來醫院的目的是什麼?是來檢查呢還是其他的?”他忽然問我。

“她說是你的孩子。然後說想把那個孩子生下來。”我又把當時的情況告訴了他一遍。

他看著我,道:“你想辦法給她作一下工作,讓她把那孩子做掉。”

我搖頭道:“這個......恐怕不那麼容易吧?”

“容易的。你就說孩子有問題了。她說不一定就不要那孩子了。”他給我出主意。

我仍然搖頭:“萬一她到其他醫院去複查呢?她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啊。”

“這一次你說那孩子很正常,說不一定她已經相信你了呢。”他說。我心裏不禁苦笑。我知道他這是心裏慌張才在急病亂投醫,不過我不想讓他失望,我說:“我試試吧。”

他似乎也覺得他自己的說法不大現實,急忙又說道:“如果她一定要留下那個孩子的話,你一定要想辦法檢測到那孩子的DNA。”

我為難地道:“那隻能采用羊水穿刺的辦法取得羊水才行啊。如果真的要悄悄得到那東西,也隻能是在臨產前才可以啊,而且還得她自己願意。”

他隨即說了一句話讓我更加地為難:“我不管。你會有辦法的。”

這不是不講道理嗎?我心裏不住地苦笑,但是我完全理解他現在的心情。

“我馬上要結婚了。”他忽然說道。我明白他的意思:“放心吧,我盡量想辦法。”

“這才是我的好哥們呢。”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袁華的工作你真的做通了嗎?怎麼她上午沒來呢?是不是她反悔啦?”我趁機問道。

他搖頭道:“不會反悔的。我給了她一大筆錢呢。她不就是為了錢嗎?”

我對此很是擔憂:“有的事情是不能用錢去解決的。我看你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他聽我這麼一說心裏也有些慌了,忙道:“我馬上去給她打電話。”

從他現在的表現我完全可以看出他與秦連富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什麼樣一種深度。我的心裏又有了一絲酸酸的感覺。

“果然如此!”嶽洪波從外麵進來對我說。我看見他滿麵愁容。

“她真的反悔啦?”我急忙問道。他沉重地點了點頭。

“你還是先動員她到醫院來吧。來了再說。”我向他建議道。

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對啦,你學過心理學的,你一定有辦法。”

我苦笑道:“心理學可不是研究這個的。”

“那我不管!反正這件事情,不!這兩件事情你必須得處理好。秦連富和我都是你的朋友呢,你不幫我們誰幫我們啊?”他橫不講理地對我說。這一下輪到我的頭大了。

下午袁華終於來了。我不知道嶽洪波是怎麼給她作的工作。

“護士,我先和這個病人談一會兒話,你回避一下。”我不想讓護士聽到我和她交談的內容。

“可是......”護士極不情願。

我沉著臉道:“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我們要談點與檢查無關的事情。一會兒要檢查的時候我再叫你。”

護士這才離開了診室。

“我給你檢查可以嗎?”我從來沒有對我的病人這樣遷就過。

她坐在我的對麵低著頭不說話。

“你還沒結婚,這孩子......”我把話留了一半。

“我想要這個孩子!”她忽然抬起頭來,我看見她已經是滿麵的淚水。

“可是,他是不可能和你結婚的啊?你想想,他現在是那麼一個身份,他是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情放棄他的前途的。如果你非要堅持的話,我估計最終會出現兩敗俱傷的局麵。即使他的事業沒有了,但是你還年輕啊,你今後還必須得有自己的生活啊。”我對她循循善誘。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低聲地道,“我發現自己現在是真的喜歡上他了。所以我想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我歎息道:“這樣啊。如果你是真的喜歡他的話那就應該替他作想啊。你想想,他剛到一個地方當領導,現在正是事業發展最好的時候,你如果這樣做的話就隻能是對他的事業造成傷害。你知道嗎?男人是把自己的事業看得極其重要的,如果你破壞了他的事業,他肯定就會恨你一輩子的。你這叫得不償失,知道嗎?如果你確實想要你和他的孩子的話我認為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必須得經過他的同意。據我所知,他現在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這不是他不負責任,而是他還沒有作好這方麵的準備。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理解他,先把這個孩子放棄,反正你現在還年輕,今後懷孩子的機會還多得很啊。”

她看著我,很猶豫的樣子。我在心中暗喜,忙趁熱打鐵地繼續開導她,“袁華,我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你可以叫我師兄。我知道你當時和他在一起也是一種無奈。這一點我完全理解你,我一點都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其實呢,我在研究生畢業的時候也有很多無奈,也做了很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但是現在不是都過去了嗎?我現在的生活不是也很好嗎?所以,我們很多事情都應該多考慮未來,多考慮對方。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夠得到我們真正需要得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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