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學習期間有關部門會找他談話。”他說,“你回去吧,你們學校我已經打了招呼,他們不會再為難你的。你的事情我們全部知道了。不過小淩啊,你確實有很多事情做得欠考慮,在個人的修養上麵你也很不注意。雖然你沒有結婚,但是在女xing交往上麵仍然是要注意的。”

我極為慚愧,臉上開始在流汗。

“這次的事情對你是一個深刻的教訓,我希望你今後加強學習,提高自己各方麵的素質。嗬嗬!我這話可不是空話、大話啊。”他繼續說道。

我點了點頭,道:“您說得對,我確實有很多事情做得不好,我今後會隨時注意的。”

“經濟上也要注意,在這方麵雖然你沒有大的問題,但是你畢竟還是接受了別人的一些好處。不過你很好,你能夠自覺地將那些錢捐獻出去就說明你還是很有是非觀念的。不過從法律的角度來講,你的那種行為仍然構成了犯罪。”他的眼神開始淩厲起來。

“犯罪?”我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是的。”他點頭,“你們醫院購買核磁共振,你在中間牽線搭橋,事成後有一大筆錢進入到了你的賬上,雖然那筆錢不是你一個人得到了,雖然你將你的那一份捐獻了出去,但是錢是打到你的賬戶上去的,而且你對整個過程知情,所以你不但有受賄的嫌疑,而且還有知情不報、包庇他人的嫌疑。此外就是那套房子的事情了。雖然你付了錢,但卻根本不是市場價格。這件事情的性質你應該是知道的。”

我很不理解,說道:“那我要怎麼辦?我當時就去檢舉揭發?在現在這個社會上,像我這樣賺錢的人多了去了。我一直有一個原則,那就是絕不在自己的職位上賺取一分錢!因為我是設備處處長,購買核磁共振的事情與我的職務有關係,所以我才認為自己不應該得那筆錢。但是在當時我又無法拒絕,我隻能采用那樣的辦法。如果這也算犯罪的話,那我就不知道這個社會上還有多少行為是正常的了。還有房子的事情,我可以隨時對自己說,我沒有因為那套房子去和那家公司做任何私下的交易,我沒有出賣醫院的利益。”

“小淩啊,看來你是一個法盲啊。一個醫學碩士,居然對我們國家的法律了解得如此之少,對法律的理解如此地淺薄。這真是一種悲哀啊。我給你講,核磁共振的事情,你從中牽線搭橋就已經開始違紀了,因為你那樣的行為是一種破壞公平競爭的行為。還有你們醫院與九陽公司合作的事情,你就可以完全保證你在中間沒有絲毫的出讓醫院利益的想法和行為?這一點其實你自己最清楚。”他沒有理會我的激動,溫言地對我說道。

我無言以對。

“那我應該怎麼辦?”過了一會兒,我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我前麵說了,你今後需要加強學習、加強自己的個人修養。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希望你好自為之。”他朝我微笑道。

我仍然不放心:“那您剛才說的那些事情?”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吧。好啦,就這樣吧,回去好好工作。”他站了起來。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有一點我是清楚的:我雖然已經犯罪,但是卻並不會受到什麼懲罰。

在療養院寬闊的草坪上坐下,我開始去思考著袁巡視員剛才對我講過的那些話。也許,這就是顏曉對我講的那個什麼平衡點吧?不過那個平衡點不在我這裏,應該是在鍾野雲身上。

不是嗎?如果我算犯罪的話那麼秦連富算什麼?鍾野雲派人準備謀害我算什麼?他其它行為又算什麼呢?

看來真的會像顏曉所說,鍾野雲並不會因此而徹底完蛋。

地下的草坪很濕,我坐在上麵一會兒就感到臀部一片冰涼。但是我沒有從草地上起來,因為我需要這種冰涼去刺激我的神經。

“姐,我要回去了,你呢?”我到了顏曉的房間。

“我準備去租一套房子。”她說。

我頓時有了主意:“姐,我有一套房子,裏麵家具什麼都很齊全,你就到那裏去住下吧。過段時間我將它轉到你的名下就是了。”

“真的?”她驚喜地道,“那太好了。不過我隻住就是了,房子的產權還是你的。你轉給我幹什麼?我今後又不會拿去賣掉。”

我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房子嘛,不就是拿來住的嗎?她住在那裏我又不收她的房租,產權是誰的就不那麼重要了。

“行,就這樣吧。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問她。

“好啊。”她笑著說,“不過你應該馬上去看看你父親,看看他的病情怎麼樣了。”

我點頭道:“行,我帶你去看了房子就馬上到醫院去,反正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的。”

“弟弟,你很會掙錢嘛,你居然買了這麼漂亮的房子。”顏曉進屋後讚歎道。

“今天那位袁巡視員還在說我這套房子有受賄嫌疑呢,他可不知道我當初為了買這套房子可是忍痛賣掉了我幾套小戶型才買上的啊。”我笑著說道。

她睜大了眼睛:“你有那麼多房子?你買那麼多房子幹什麼?”

“我很早就開始炒房了。我很多錢都是通過炒房賺來的。”我說道。雖然自己是在撒謊,但是我說的確實是一部分事實。

“你真能幹。”她朝我笑道。

我的心裏一顫……她的笑實在是有著令人銷魂的魅力。

“這是鑰匙。今後這裏就屬於你們母子倆啦。”我說著便準備離開。

“等等,這個你拿回去。”她忽然叫住了我,我看見她手上拿著那張銀行卡。

“你拿著用吧。今後這孩子讀書什麼的會花很多錢的。在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我對錢這東西已經看得很淡了。我在醫院的收入完全夠我花的了。”我說。

“我不一定還得起哦?”她笑著說,“今後這孩子長大了都不一定還得上呢。”

“你是我姐啊,還說什麼還不還的事情啊?這次要不是你的話,我現在在什麼地方還不知道呢。好啦,我走了。我今後會經常來看你們的。”我說著急急忙忙地離開了,因為我心裏慌著去看望我的父親。

飛一般地跑進急診科,急急忙忙去問那位主管醫生:“我父親呢?”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快告訴我啊!”

“早轉到重症監護室去了。”他說。

我心裏大定,急忙轉身朝外麵跑去。

“你別去了,他已經去世了。”我忽然聽到自己身後那位主管醫生在說。

我一個趔趄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我身大聲地問他道:“你說什麼?!”

“你回你住的小區樓下去看看吧。”他歎息著說。

我飛快地朝小區跑,邊跑嘴裏邊輕聲地在叫著:“爸爸、爸爸!”

跑到了小區樓下,遠遠地就看見一個靈棚搭建在那裏,頓時感到雙腿像沒有了骨頭似的軟了下去。我站在那裏,看著十幾米遠處的那個靈棚,再也邁不開自己的腳步。“爸爸!”我在那裏嘶聲力竭地嚎叫了起來,眼淚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江水般湧了出來。

我看見幾個人在朝我跑來。冉旭東、白軍,還有朱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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