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當初那個說起秦明祟的花客十分可疑。
誰沒事會去討論當朝天子呢?除非……他另有所圖。
假裝,花客是古天教之人,早就將秦莫然的身份查得清清楚楚,也知道他的性格是如何的,便借此利用他,成為古天教的走狗。
合情合理。
“機緣巧合。”秦莫然似乎並不想多說古天教的事。
“對於古天教,興許我們知道的比你還多。”獨孤暮染輕敲了兩下桌子,眯了下眼:“彙江畔突擊我們的,可是你?”
“是。”說起這些,秦莫然顯然從容了許多,整個人也放鬆了不少。
既然他行動失敗,活著回去,也隻會被殺了祭祀,死了……倒也沒什麼不好。
“倩兒可是你手下?”獨孤暮染又問。
“是。”秦莫然承認。
“此次夜襲北江王府,是古天教主所下之令。”獨孤暮染再問。
“是。”秦莫然都沒有否認。
獨孤暮染點了點頭,放柔了口氣,像是在與朋友交談一般,側了下身子:“古天教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與其交手多次,我實在太好奇了。”
秦莫然抬眸看她,冷哼一聲:“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自己去查啊……哼,大鄴誰人不知北江王府的厲害。”
這懟得她簡直無話可說啊。
獨孤暮染摸了下鼻子,倒也不生氣,隻是笑了下,望向秦雲崖,表示自己沒什麼想問的了。
秦雲崖也不開口,就這麼盯著他看。
黑暗的地牢中,一時之間靜得過份壓抑。
自說過了那兩三句話,秦雨澤便是無盡的沉默,沉默得不像他了。
“他身份尊貴,能應了替你奪下大鄴皇位之事,便不是普通人。”秦雲崖冷不丁地開口,語出驚人。
不止是獨孤暮染和秦雨澤一驚,就連秦莫然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他怎麼會知道教主答應替他奪下大鄴皇位呢?
秦雲崖細思極恐,渾身上下都豎起了寒毛,這人……好可怕。
“他以為他藏得天衣無縫嗎?嗬。”秦雲崖反問了這麼一句,斜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墨眸幽如深潭,沉寂得嚇人。
從地牢出來,秦雨澤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大抵是對秦明祟做出的荒唐事接受無能,推說自己身體不太舒服便走了,秦雲崖將後頭的審訊交給了阿穆,自個兒帶著獨孤暮染走了,說是要散步回王府。
“為什麼那麼說?”兩人並肩而行,獨孤暮染望著前方,忽地開口。
秦雲崖與她十指相扣,輕捏了兩下,偏頭看她:“嗯?”
“為什麼……”獨孤暮染還想問,一輛馬車卻直直停在了兩人身邊,車上的人掀開簾子,探出頭來,一臉笑意:“王爺王妃好恩愛啊。”
此人正是施炎。
他已有許久不曾出現了,今日見他,似乎瘦了很多,一身灰白色的長袍,依舊幹淨整潔。
“施公子。”獨孤暮染與他打招呼。
“是要二位上來,還是我下去?不過,我若下去,大抵打擾了二位的好時光。”施炎撩開被風吹到胸口的灰色發帶,指了指前頭的珍風樓:“這樣吧,二位慢慢走,我先去前頭珍風樓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