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添些東西送去。”施炎淡淡地道了這麼一句,手中的帳冊又翻過一頁,添了一句:“哦,這裏有一份我的手書,也一並送去。”
兩人是打過一次照麵的,可如今施炎連她的臉長什麼樣都忘得一幹二淨了,這次鬧成這樣,他就算未曾當麵賠罪,也得手書一份以示誠懇。
至於為何過了幾日才送去,那是因為他也不知從何入手,寫了幾句又重來,再寫幾句還是重來,這才到了如今。
孫強拿起手書,道:“屬下覺得柳小姐也不是俗氣之人,東西未必會收,但這手書大抵是會拿去的。”
“銀錢怎就俗氣了?那是最能讓人活得高雅的東西。”施炎不讚同他的說法。
孫強抿了下唇:“那屬下去了。”
他說不過他。
這一次倒是讓孫強說中了,柳霈秋東西拒了,但手書果然收了,她瞧見上頭一手瘦金自有風骨,寫著柳霈秋啟,她就收下了,信中無非是表達了他的歉然之意,胡謅了個原因,再說對她的賠償。
看過信後,柳霈秋輕哼一聲:“倒真是大方,但我用不著。”
幾十萬兩黃金,外家田宅玉器,是有些人幾輩子也賺不到的錢財,可偏偏她就不需要,她也是個有風骨的,豈能被區區錢財收買?
“你回去告訴你們公子,手書我收了,東西再不要送來了,至於你們施府的人……我不想再看到。”說罷,柳霈秋示意侍女關上了門。
孫強被關在了門外站了片刻,心中滿是疑問,這柳霈秋長得也很是漂亮的,也看不出哪裏比北江王妃差,怎麼公子就是不要呢?
“柳姑娘,公子說若你不收便是歉意不夠,公子說總會讓你有收下那一天。”孫強在外頭喊了這句之後,打道回府。
“小姐,這可怎麼辦,我瞧著你不收下東西,施家的怕是不會停了。”柳霈秋身旁的小丫頭一臉苦惱。
柳霈秋倒不怎麼在意,挑了挑眉隨手將那封手書遞給了她:“那好呀,我看他能把整個家當都送來,我且就原諒他了。”
……
施府的事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可北江王府近幾日氣壓低迷,眾人臉上都雲山霧罩,似是在憂心著什麼。
“十五日了。”獨孤暮染站在窗前,扶著窗欞的手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指尖都泛了青白,她心裏裝著事,外頭再美的景色也入不了她的眼。
整整十五日,可秦雲崖那邊竟連一點消息也未曾送來,她不知他們是否已經到了定安,也不知他們是否安全。
“主子擔憂,說不定王爺送的信正在途中,明兒個就能收到了。”蓮兒是樂觀的,畢竟從她認識秦雲崖以來,秦雲崖從未失手過,這一次也一定不會。
獨孤暮染輕籲口氣,不作答。
蓮兒想了想,又道:“對了,聽說施公子的婚事取消了,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整個梁州城都在說呢。”
秦雲崖的消息她沒辦法給她,但總可以說說別的事,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獨孤暮染還是沉默,連動也沒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