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醒了,可身體的虛弱簡直不敢想像,這一次醒來也隻是短暫的,她很快會再睡著,因為她太虛弱,所有她的身體要保存能量,隻能昏睡把損耗降到最低。
說著,她傾過身來,笑望著溫瑤:“看看我像你嗎?或者更像我父親。”
她的女兒?
溫瑤靜靜地看著獨孤暮染,心中波濤洶湧。
她說,她在昏睡的時候生下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如今已經二十歲,長得……很漂亮。
這一個個消息,每一個都是重磅炸彈,讓溫瑤無法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
“我知道這些事讓你很難接受,但沒關係,我會讓鳳挽清盡快過來見你,見到她,你總會相信了。”獨孤暮染直起腰,又道:“現在你該好好休息了,若是耗盡了體力,到時候你就真的永遠醒不過來了。”
獨孤暮染起身出了房間,交代好福秀要如何伺候溫瑤,又重新寫了張方子給她們,這才回了臨水苑。
天色已黑,過了時辰也進不了宮,她遣走伺候的人,一個人進了屋,緩緩坐了下來,出神片刻,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自言自語道:“明日,明日再進宮。”
……
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內,秦雲崖坐在燈下凝神看著手中的地圖,屋裏簡陋極了,一張竹床上鋪了一床洗的發白的舊被褥,一張桌子破破舊舊,兩條長板凳,還有一些堆在牆邊亂七八糟的物什,足見主人的清貧與邋遢。
而秦雲崖一身灰敗的粗布衣已經看不清顏色,一頭黑發成髻,又散亂又毛燥,原本白皙的俊臉不知怎的黑了一大圈,乍一看,確實很像一個清貧墮落的市井百姓。
他微垂首,正在看攤開於桌上的一張地圖,偶爾拿起碗中的豆子在上頭擺放,認真得很。
“大哥,你在不在呀?”外頭傳來叩門聲。
秦雲崖將地圖一掀對折了一下,這才緩步去打開門:“進來吧。”
“我今兒個收獲可不小,你瞧,我打了隻兔子回來!”外頭,那一身粗布衣的黑大漢,細一看,可不就是高尚辰嘛!
他手裏提著一隻兔子,跨步進了門。
秦雲崖關上門後,他才收起笑臉,低聲道:“爺,人差不多都到齊了,老三的事也有些眉目了。”
此次計劃事關重大,他們慎之又慎,老三便是司空彥的代稱,大哥是秦雲崖,而高尚辰是老二。
“說說看。”秦雲崖重新坐回桌前,掀開了那張地圖,將被打亂的豆子又重新排好。
高尚辰道:“咱們的人查到,老三在承德出現過,但爺您知道,從老家來,根本不用經過承德,可見老三繞道而行,我猜,他是遇到了司空的伏兵,不得已改了道。”
老家,便是大鄴的代稱。
“從承德……”秦雲崖的手指在地圖上點了一下,順著承德二字,輕輕劃了一下,停在了長襄:“避開這條路,在多密林、山坳的地方尋找,明日,我要聽到老三的消息。”
半個多月過去了,他們總算在寧興穩了下來,隻是要從寧興遞一封信到北江王府,還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