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似乎對於秦璃瑟這樣很是習慣,足見秦璃瑟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是從今日才開始。
良久,秦璃瑟才動了動,她用手指輕輕點了幾下落在窗欞上的水漬:“你們先下去吧。”
“是。”侍女依言退了下去。
秦璃瑟歎了口氣,伸手將雕花木窗關上,就在隻剩一個小縫之時,一雙手突然死死扣住木窗,硬生生地又將木窗開了起來,還不等秦璃瑟想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一道寒光閃過,長劍的劍尖已直指她的眉間。
在那一瞬間,秦璃瑟是害怕恐懼的,可在害怕之餘,她竟還有點慶幸。甚至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大抵是……她當真不願意親眼看著司空擇走入歧途吧。
“進去。”黑衣人劍尖往前遞了分毫,秦璃瑟不由地往後退了幾步,險些栽倒在地。她一退後,黑衣人動作迅速翻了進來,悄無聲息地把那兩扇窗關了起來。
“你……”秦璃瑟心驚,他必然是知道侍從都出去了才敢這樣的,可見他已在暗中觀察很久了。
黑衣人冷冷看她一眼,將劍一收,拉下了蒙在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冷竣的麵容來,正是秦雲崖。
“小叔公,你怎麼……”秦璃瑟話到一半便停了,屏息確認外頭沒有動靜,她才壓低了聲音道:“你怎麼在這裏?又為什麼進了宮?”
她心中有太多疑問了。
秦雲崖擰著眉頭看她蒼白的臉,低聲道:“司空俊在哪?”
他果然是為此而來。
秦璃瑟心中滿是矛盾,司空俊是司空擇手裏唯一籌碼,沒了籌碼也就沒有說話的資格了,可……他做的是錯的。
“告訴我,我保你和司空戊活著。”秦雲崖的語氣肯定,甚至連想都不曾想,他斷定司空擇會敗,且死得很難看。
秦璃瑟顫抖著手,考慮了片刻:“司空擇很謹慎,我隻知道應該在西南偏殿,具體位置我不知道。”
在生死一瞬,她還是選擇了孩子。
秦雲崖點點頭,重新將黑布拉上臉頰,走了幾步,回頭看她:“照顧好自己。”
既然司空擇逼宮之事已成定局,她再如何痛心疾首也沒用,還是必需向前看,為了司空戊,也為了她自己。
“好。”秦璃瑟點點頭,眼框通紅。
順著秦璃瑟指的方向而去,果不其然,越往西南,看守的人越多,秦雲崖擰了擰眉,悄無聲息地隱入了角落一隅,冷眼看著從自己麵前走過的那一隊巡邏隊。
想必司空俊定然在這裏了。
秦雲崖抬頭望去,偏殿裏並未點燈,漆黑一片。
等巡邏隊走過去,秦雲崖飛速地跳上屋頂,幾個飛躍間,已然落到了偏殿二樓的觀景亭內。他貓著腰,隱在欄杆之後,繞到陰暗麵,推開窗子一躍而入。
每一步,秦雲崖都走得極為小心,如今就算是秦璃瑟也不可盡信,畢竟謀反的人是她的夫君,她還有孩子在寧興,不一定會真心幫他。
外頭風雨飄搖,屋內隻有極其微弱的光,秦雲崖摸索著到了樓梯口,他駐足細聽,樓下傳來一兩聲悉悉嗦嗦的聲響,顯然是有人在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