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內,此刻正燈火通明。
言臨柔單手托著頭,安靜的坐在貴妃椅榻上,她一身繁雜富麗的衣裙。在殿內夜明珠和燭光的照耀下,金光璀璨,珠華耀眼,一眼望去隻覺眼睛都花了。
“怎樣了,本宮要你們辦的事情如何了?”溫婉的如同清泉般的聲音潺潺響起,讓人似乎聯想不到她口中說的是一件怎樣惡毒的事情。
高台之下此刻正半跪著一身黑衣的男子,聞言他抬起頭麵色從容道:“回娘娘的話,今夜一過世上便再無此人了。”
哦,是嗎,那當真太好了。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撼動她兒子,那可堅若磐石的心了。從此以後他將再無軟肋,唯有一身剛強不屈的盔甲。
真真是極好的啊!言臨柔笑意四散,正欲出言打賞。不曾想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原本緊鎖的殿門。
竟被一身重重的推開,言臨柔一驚正欲大喝一聲放肆!然則話還卡在喉間,便見一抹月牙白的錦繡華服閃過。
不由分說上前便是重重的一腳,踹的那台下的黑衣人連帶著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正欲出手反抗,卻隻見一道爍爍其寒亮光閃過。
伴隨著“刺啦”的一聲,那人便立刻血濺當場。再無任何還手之地。
“瀚兒,你這是在做什麼!”見他當庭殺人,言臨柔震驚不已,一麵拂袖擋住眼前的血腥,一麵忍不住一聲驚呼。
齊瀚卻置若枉然,反而是直徑掏出一塊絹布。將佩劍上的血跡搽幹,才抬眼定定的望著言臨柔,如寒星般地的鳳目之中,盛滿淩厲的殺意。
看的言臨柔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顫聲道:“瀚兒,你,你想要做什麼?難道你想要殺了母妃不成嗎?”
這時齊瀚才收斂起眼中的殺意,沉聲回應道:“回母妃的話,兒臣不敢。但倘若母後苦苦相逼的話,兒臣也無可奈何!”
什麼叫無可奈何,什麼叫她苦苦相逼!他,他這是要翻了天嗎!
直到這一刻言臨柔才霍然想起,他的兒子那個世人稱謂最儒雅溫和的容賢王。其實並非當真如此,反而他是個從小便生性極為殘忍之人。
在他八歲那年,因為一個太監不慎將他的高湯打翻。雖麵上他沒說什麼,連責罰都沒有。可私底下卻命人縱火將那太監活活燒死。
更為滲人的是他當時就在現場,眼睜睜的看著那太監是如此拚死的掙紮。而後他有以那太監偷食走水為理由,完美的將此事給掩蓋了過去。
而這才是他的兒子,世人皆說淩王殿下冷酷殺伐。其實他齊瀚才是真正的冷酷,他完完全全就像是來自地獄深淵的修羅。
完全不懂得生命是何物,可是多少年了。有多少年她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他了,以至於言臨柔都差點忘記了。原來他還有這樣的一麵。
“怎麼,瀚兒為了一個女人,一個早已嫁為人婦的女人。你當真要與你的母妃為敵,要與我們言氏為敵嗎!”麵對這樣的一切,言臨柔忍不住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