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莫諧似乎看出了荷香的憂慮,投給他一個微笑,漸漸的消失在風雪中,直到在一片白茫茫中再也看不到她那黑如夜色的影子。

胡憐染正正的癱倒在台階上,今日她一襲紅衣紅裝素裹,在這白茫茫的雪地上顯得格外醒目,她隻盼著莫相瑾沒有事,盼著他還能夠好好的站在自己麵前。

荷香目送著莫諧走遠,手裏握著瓶子似乎還有莫諧的溫度,心中不免泛起一陣暖意,她進來便看到了癱倒在地上的家裏人。

說到底還是十幾年的主仆了,那胡憐染在怎麼欺負她,畢竟還是自己的主子,說來那胡憐染比自己可憐多了,荷香走上前去,說道:“小姐雪地裏冷,回屋吧。”

胡憐染沒有理會她,如今在這胡家生活的遠不如從前,這冬日裏沒有銀碳烤火,院子裏也沒有紅梅點綴白雪,知道是物是人非了。

此時的莫諧拿到了解藥,她卻迷茫了。她不知道該怎樣麵對何溫柔,如今變成這樣,也隻能怪她自己聽信他人蠱惑。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莫諧走著就到了莫相瑾的處所,還是那一個破敗不堪的房子,屋裏已經點起了鵝黃色的燈光,何溫柔坐在床沿守著莫相瑾的身影還若隱若現。

何溫柔恐怕要恨死自己了吧,自己三番四次地質疑她,和她爭執,還傷害了她最親愛的人,換做是誰都沒法不恨起自己來的。

莫諧正欲抬手敲門,卻還是停在了半空不敢敲下去,她仿佛聽到了屋子裏何溫柔的歎息聲,就像是一聲聲驚雷一樣,正打著自己的心。

“對不起。”莫諧在心裏頭說道,不知是風雪迷了雙眼,還是一時情緒上來難以宣泄,就算被刀劍割傷了皮膚,莫諧也不吭一聲,而他此時眼角卻泛出了些淚水,她最想要保護何溫柔如今卻屢次讓她傷心,她當真是不合格的朋友。

“誰在外邊?”何溫柔似乎察覺到了外邊的動靜,她輕輕地混喚了一聲。

莫諧聽此,迅速的跳到對麵的屋頂上,那個角度何溫柔不但發現不了自己,自己也能觀察到屋裏的情況。

何溫柔開了門出來,卻沒有見到半個人影。他今日照顧莫相瑾許久了,還未見到外邊下雪了,不知道多久了,今天終於又一次下雪了。

何溫柔伸出手來接,莫諧想起他們兒時間雪的場景,那時候的何溫柔,天真無邪,沒有煩惱,他們常常做的事情就是在一起打鬥切磋,不分個輸贏決不罷休。如今的和何溫柔,臉上已經失去了兒時的稚嫩,也多了些飽經風霜後的憔悴感。

借著燈光,莫諧瞧見躺在床上的莫相瑾,仍舊是鐵青著臉,時而蹙眉,似乎一副很難受的樣子。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和溫柔,若是此時突兀的跳下去,恐怕更是會無奈地都忘了拿出解藥了。

何溫柔見沒有人便從新回到了屋子裏,麵對莫諧的,又是那閃破舊又無情的門了。

她的一生就是這飛雪一樣,簡單又樸素,但是飛舞時卻又美麗閃心悅目,可是又身不由己,她想了一個她從來都沒有想到的問題——她是不是應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