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威武鏢局大堂,馬進元坐在虎皮椅上望著門外練武場上舞刀弄槍的鏢師,麵帶得意之色。蓉月坐在一邊配合著專注欣賞鏢師的身手,從進威武堂開始,馬進元除了說一聲請坐再沒說一句話,目的就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那她就受著吧,反正坐一坐冷板凳也掉不了一塊肉。
哈哈嘿嘿的聲音終於消停,鏢師們做了一個收式就整齊地站在場上。馬進元捋捋胡子點點頭,有人領著鏢師下去了,熱熱鬧鬧的情景此刻隻剩三個不說話的人,馬進元一旁的管事提醒了馬進元,他好像才想起來蓉月還在一旁,馬進元咳了兩聲,“右使大人光臨寒舍,是不是閣主有什麼吩咐?”話雖客氣可神情並不讓人愉悅。
蓉月把信拿出來管事接過去遞給馬進元,他看了兩眼把信收進懷裏,“想必右使大人已經知道閣主大人的意思了,陳士淵我已經派人盯著了,有什麼變化我自會通知你,右使大人一路辛苦了先在鏢局歇息便是。”他抬手招了人吩咐道:“帶右使大人去客房。”
蓉月從善如流跟著下人去了客房,領路的下人看著蓉月進了客房趕緊回來報信,馬進元捋捋胡子,“看好她,等明天陳士淵出城的時候再通知她。”
旁邊的管事小心地湊上前,“大當家的,陳士淵還請了賞罰堂的人,這件事要不要跟右使大人說?”
馬進元眯起眼睛手指敲著扶手好一會兒停下手,“賞罰堂的事兒我們事先怎麼會知道?”
一邊的人趕緊拱手,“是。”
姑蘇的冬日雖沒到滴水成冰的地步卻也是入目一片肅殺,冷風裹著濕氣鑽進衣袖凍得人汗毛根根豎立,跟在馬車後麵的細高個守衛縮縮脖子,伸胳膊碰碰旁邊的兄弟,然後抬下巴指著前麵的馬車,“兄弟,馬車裏坐的誰啊?知州大人還要親自相送?”
“那可是咱姑蘇城的首富,聽說這次帶著家當上京麵聖呢,知州大人自然出來相送了,聽說我們這些跟出來的可是要陪著上京的。”
“啊?!”這一嗓子有些響了,守衛趕緊縮回脖子,生怕被人看到。
送走了知州大人,陳士淵坐進馬車裏重重歎了口氣,人人都道他是姑蘇城的首富,坐擁金山銀山,可有誰知道富貴油中烹,他想起朝廷就是一陣後怕,不過是因著幾年前他和雲家堡做過幾樁生意,他就成了雲家堡叛國的餘孽,如果不是他用金銀活動了朝中大員同意把家產全部拿出填充國庫,怕是他也難逃被滅門的厄運。馬車行走帶起冷風,寒涼之氣透過窗格飄進來,陳士淵攏攏衣襟歎口氣,這一路上京怕是不會太平。
馬車緩緩駛離姑蘇城,噠噠的馬蹄聲,雙腳踢到石子的嘩啦聲還有沉重的呼吸聲加上自己的心跳聲擾得每一個跟著馬車疾走的人心緒不寧,咻一聲,半空裏傳來響箭的聲音,箭矢紮在馬車頂上一下子又炸開,驚得拉車的馬嘶叫一聲,車夫趕緊勒緊了韁繩,哐當一下子車輪子磕到石塊,馬車上下一顛震得坐在馬車上的陳士淵一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