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驚變(1 / 1)

馬進元坐在虎皮椅上陰沉著臉,站在堂下的三個人大氣不敢喘一下,從巳時等到未時過半,鏢局門口熱鬧起來,嘩啦啦一輛馬車直接開了進來,跟著有人七手八腳從馬車裏抬下來三具屍體,兩男一女,摔得麵目全非斷胳膊斷腿。

“大當家的,我們崖底下還找到這些東西。”叮叮擔當,那人揚手從包袱裏掉下一堆零碎,飛鏢匕首大刀還有摔得四分五裂的玉扳指。馬進元走過來拿起玉扳指碎片,拚了好一會兒勉強看見內壁上一個陳字,他嘩啦一聲又把碎片扔在地上,“把屍體抬下去找仵作來。”鏢師們聽令抬著屍體下去了。

馬進元進了書房,一會兒又出來遞給三當家一封信,“帶著我的書信立刻上京,閣主如果問你什麼就實話實說。”三當家的趕緊點頭下去準備。他又找來二當家,“清點人數,晚上去陳家,私印一定還在陳家。”

“是。”二當家的領命下去。

夜色深沉,冷風呼嘯卷著地上的灰塵撲打著兩邊的房屋,陳家大宅,門簷下的燈籠被冷風吹得左右搖擺,借著夜色一隊人悄悄靠近陳家大宅,黑衣黑褲黑布蒙麵,黑衣人走到牆根下甩手飛爪搭著高牆跳進了陳家,看門的老漢早就進了夢鄉,隻有看門的狗那一聲汪還沒出嘴就被徹底憋了回去四腳朝天。

陳家上下都已入睡,蒙麵人穿過前堂正要進二門,有警醒的護院高聲喊起來,“抓賊啊!抓賊啊!啊……”一命歸西,他的兩嗓子卻徹底叫醒了陳家的護院和下人,人們一疊聲的喊叫,蒙麵人手起刀落,從睡夢中驚醒還沒來得及穿戴整齊的人被一刀斃命,蒙麵人一路砍殺進了後院,見人就殺,見到房間就一通翻找,“住手。”有人嗬斥,“把人都殺光了東西怎麼辦?”哦,原來還是要留活口的。

一人抓著一個婦人打扮的人問陳家少爺夫人在哪兒,婦人支支吾吾半天指了指後堂,蒙麵人手起刀落提著帶血的刀進後堂。冷不丁地又有人叫了一嗓子,“著火了,著火了。”

“誰放的火?”誰又知道呢,衝天的火光衝破了黑夜很快蔓延開來,還提著刀的人看看火光衝起來的後堂問:“還要不要去?”

“去。”兩個人一腳踹開後堂的門,聽見女人孩子的哭叫聲,他們正要抬腳進門,門口的房梁掉了下來嚇得兩個人趕緊後退,熊熊大火很快吞噬了整個後堂,女人和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小終於消失。

“風緊扯呼。”火光已經驚動了街坊鄰居,要不了多久官差就會趕到。蒙麵人趕緊逃出了陳家大宅。火勢來的凶猛去的倒也快,街坊鄰居守在自己牆頭看著那火光越來越弱還沒有蔓延出來就熄滅,他們提著的一口氣也鬆了下來。

翌日街頭巷尾紛紛流傳,姑蘇首富陳士淵在上京途中遭劫,慘死崖底,當夜陳家上下百餘口遭盜賊殺害陳家大宅被焚燒殆盡。知州大人又氣又怕覺得自己的烏紗帽可能要掉,而坊間的百姓卻津津樂道,陳家這檔子事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還可以聊上一年。

威武鏢局內,馬進元氣得捏碎了虎皮椅扶手,二當家站在堂下耷拉著腦袋,“大哥,真不是我們放的火,我看倒像是賞罰堂的人幹的,他們的人殺了右使大人,又到陳家大宅搶走私印然後放一把火栽贓陷害。”

馬進元覷著二當家,“嫁禍誰呀?賞罰堂怎麼會知道我們的行動。”馬進元說得咬牙切齒,二當家趕緊低頭再不敢說一句,靜默了好一會兒,馬進元重重歎口氣,“收拾東西,我們去京城,這裏怕是已經暴露了。”他轉頭看看一邊問:“仵作驗屍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

“回大當家的,仵作說看不清臉,從身形看很像陳士淵,不過陳家人都死光了也沒人辨認一下他的屍體,至於那具女屍應該就是右使大人,後背中了兩刀,一刀正中後心,至於身上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特征。”

呼,馬進元長出一口氣,此時隻覺七竅生煙,如果這一切真是賞罰堂幹的,那天機閣和賞罰堂的梁子就算結下了,馬進元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咬定就是賞罰堂幹的,不然他要怎麼交差呢?想到這裏馬進元繃著臉不說話,他隻需要把消息待到京城,接下來要怎麼做還得看閣主的決斷,不過這姑蘇城他是待不下去了,於是當即吩咐下去,收拾東西即日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