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山道上咯吱咯吱了兩天終於在飛掉一個車輪之後徹底癱在半路走不動了,蓉月跳下車就見車夫拿著鞭子看著還在地上打轉的車輪發愁,她走過去問道:“走不了了?”
“是啊,輪子都飛了,恐怕是走不成了。”
“從這裏去安國最近的路怎麼走?”蓉月望望周圍連綿的大山問車夫。
“翻過這座山,前麵有一個三不管的鎮子,鎮子上有來往曆國和安國的商隊,跟著商隊騎馬會好一點,三五天就能進入安國了。”
聽完車夫的建議,蓉月想了一下走到車廂撩簾開簾子,淩月抱著一個包袱還在呼呼大睡,馬車歪成這樣他還能睡著,也是天賦異稟,蓉月敲敲車門喊道:“快起來,我們要走路去前麵的鎮子。”淩月一個激靈睜開眼問道:“啊,為什麼?”
蓉月懶得開口,拿著自己的包袱給車夫付車資,淩月跳下馬車,看一眼歪倒的馬車和躺在路邊的車輪隻覺頭大,蓉月可沒空照顧他的小情緒,她沿著山坡走到高處打眼一看,還好,山下麵就是鎮子,快些翻過去也不至於夜宿山林。走了沒幾步路,淩月就開始歎氣,“去安國放著大道不走,為什麼要走這條路?”
蓉月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說這裏近嗎?”去安國也是淩月一時提起的,因為那本冊子上的月族符文淩月翻找典籍也隻找到些隻言片語,而月族在躲避戰禍遷移的時候,有一個分支去了安國而且聽說族群很壯大,所以淩月提議去安國找人看看,她因為惦記著京城那個老怪物的事所以一口答應了。
兩個人翻山越嶺的終於在酉時過半趕到了山下的鎮子。
鎮子不大,確切地說更像一個村子,一條通往裏麵的街道,兩旁是林立的鋪子都掌起了燈。兩人走進鎮子,街道上人來人往,負重載貨的馬匹打著響鼻從兩人身邊走過,十幾匹馬連起來就是一個商隊,跟貨的漢子打著赤膊看見蓉月不免多看了兩眼,淩月恨恨地給了對方一個眼刀子,蓉月倒是沒在意隻是笑著問道:“這位大哥,你這商隊是去安國的嗎?”
漢子清了一下嗓子把手裏的衣服好歹披上身回道:“是啊,姑娘也想去安國嗎?”
“我是要去,不過打算明天再動身,想問問大哥,鎮子上還有明天才出發的商隊嗎?”
漢子多少有些遺憾,他伸手指指後麵說:“有,往前麵直走,遇到丁字口右拐,有一個大場院,裏麵就停了不少商隊,姑娘你可以去問問。”
“那謝謝大哥了。”蓉月拱手一禮,漢子也學著拱了拱手,招來同伴的一陣嬉笑。
商隊走遠了,淩月咂咂嘴說:“我看你還是買個帷帽戴著吧?”
兩人走到大場院門口,果然看見院子裏停了不少馬匹,旁邊放著貨物還有專門看貨的人歪靠著打盹,兩個人走進場院朝正房亮著燈的地方走去,裏麵是一個類似客棧前廳的地方,許多漢子圍著桌子喝酒聊天,看見蓉月走進來都停下了大嗓門,蓉月徑直走到了靠裏麵的櫃台前,招呼客人的夥計趕緊走過來問:“二位是要走貨還是跟貨?”
“跟貨,有沒有明天一早去安國的商隊?”蓉月在櫃台上放了一粒碎銀子,夥計眼尖趕緊卷進袖子裏眉開眼笑,“有,姑娘您看,坐牆角那一桌的就是明天一早要去安國的,您過去問問。”
那一桌坐了七個人,五個赤膊的漢子正在吃酒,一個一臉冷漠的灰衣勁裝男人,抱著手臂大馬金刀地坐在長凳上,旁邊還有一個帶著帷帽一身黑的人安安靜靜地坐在桌邊沒有動作。蓉月兩人走過去的時候,那人明顯繃緊了身體,蓉月沒有靠他太近隻是問了帶隊的人可不可以帶他們兩個一起,明天出發的時間等事情,等確定了時間,蓉月又找夥計開了一個房間,吃過幹糧,淩月就抱著包袱睡覺了,蓉月靠在桌邊閉目養神。
夜深,月光透過窗欞灑下一片斑駁的霜白,樓下的院子裏有馬兒晃腦袋,引得脖子上的鈴鐺響了幾聲,忽然嘩啦啦奔跑的馬蹄踢飛了地上的石子直接衝進院中,然後是連續的馬兒打著響鼻噴氣的聲音,院中看貨的漢子喊道:“你們是誰?”噗呲一聲寒光劃破漢子的脖頸帶出一陣血漬,漢子撲通一聲落地驚得還在沉睡的馬嘩嘩都站了起來,叮叮當當聲響在院子裏,不少人都從房間裏出來到了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