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白連夜被送到了半山腰的寨子裏,蓉月站在門口看著他人被抬進去才回到山下的醫館,淩月和醫館的那位老大夫也被叫了進去。而芸娘和展奕就隻能滿腹擔憂地待在醫館裏。
翌日一大早蓉月在醫館後麵的林子裏練功,就看見明珠在幫著展奕一起打水,她稍稍避了一下就聽見明珠說道:“展奕,你們是從曆國錦城來的嗎?”
展奕大概是被眼前人畜無害的甜美笑容迷惑了,他點點頭,“是的,我們公子的祖籍就是錦城,這次是回來拜祭父母的。”
“是啊,清明時節總要給死去的親人上一炷香。”明珠神情有些黯淡,展奕愣了一下說:“你也是來安國拜祭親人的嗎?”
“不算是,我的親人都在曆國遇難了,我這次來安國是投靠親戚的。”明珠看一眼展奕轉了話題,“你家公子祖籍在錦城,那他現在在朝為官嗎?”
“沒有,我家公子的兄弟在朝為官,是朝廷的忠義候。”
“忠義候?是叫柳潄明嗎?那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你家公子說不定也是前途無量。”
“不過我家公子不喜歡做官。”
“那你家公子也是一位清風明月般的人物,對了,你們和蓉月姑娘很熟嗎?”
“不算太熟,我們見過幾次麵,不過我家公子什麼想法我就不知道了。”
“才子佳人自古也是能成雙成對的,蓉月姑娘那樣的佳人,想必你家公子也是十分歡喜的吧?”
“也許吧,不過我覺得蓉月姑娘有些不好接近,我家公子要真喜歡她的話恐怕得費一番工夫。”展奕真的覺得蓉月那張總是繃著的俏臉有些讓人望而卻步。
“這你就不懂了,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一顧傾人城,二顧傾人國,縱使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更何況蓉月姑娘應該是心裏有什麼事才會這樣的,你家公子如果真的喜歡就需要多多開解。”
拿來的水甕裝滿了水,明珠和展奕抬著走遠了,蓉月從林子裏出來望著明珠的背影心裏警覺起來,明珠這樣套話一定是有什麼打算,看來還真不能被她純良的外表騙了,一個天之驕女忽然從雲端墜落泥潭,心思單純柔柔弱弱可活不下去,更遑論她還能利用父親的部下跟明仲南周旋了一年之久又謀劃逃到了安國,她後麵的動作定也不會小了。
蓉月剛從林子回到醫館,就看見淩月揉著頭從半山腰下來,“你怎麼下來了?”
“我能做的都做了,況且用巫術治療蠱毒也是碎月穀的秘密。”淩月打了一盆水回來洗臉,蓉月坐在他房間發愣,他看了一眼歎了口氣,“他死不了,那卷羊皮紙可是天大的功勞,為了給他治療蠱毒,連碎月穀的這一任聖女都來了。”
蓉月一驚,聽見聖女二字她心裏就有些發慌,“碎月穀的聖女?她是什麼樣的人?”希望她除了高強的巫術也能耳聰目明識別人心。
“巫術怎麼樣不知道,不過人有些太活潑了些。”這是淩月的直觀感受,“你見了就知道了。”淩月也在桌邊坐下問:“明珠要去哪裏?”
“不知道,我還沒問,我打算一會兒問一下然後就出發,你自己留在這裏要一切小心。”
“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淩月又想了一下抬抬下巴壓低了聲音,“一路走得急我忘了跟你說,這個明珠可不簡單,在那個地下室裏,我雖然被蒙著眼睛卻能聽見他們的談話,那些人對她唯命是從,言語間也頗為尊重。這可不是一個嬌滴滴的落難公主能做到的,總之你送她的時候小心一些,人送到地方就趕緊回來,牽扯越少越好。”蓉月點頭應下。
吃飯的時候,蓉月問明珠要去什麼地方,她猶豫了一下才說去燕城,蓉月點點頭,“吃完飯我們就動身。”明珠怯怯地點頭應下。
出發的時候,碎月穀倒是出借了一輛馬車給蓉月,一路北上日夜兼程走了半個月才趕到燕城,晚上住在客棧用晚飯的時候,蓉月說:“你明天自己去投靠親戚,我該回去了。”
“你不和我一起去見見嗎?這一路上舟車勞頓還要多感謝你。”明珠聽到蓉月說明天就離開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不了,你的事情我還是少知道些為好,把你送到燕城也不枉我答應老將軍一場,我們也就此別過了。”
“謝謝。”似乎是想起了那一群為自己浴血奮戰的人,明珠眼中泛起了淚水,她眨眨眼將眼淚忍了回去低頭吃飯,那些人的血不會白流,她的委屈也不會白受,她父母親人的命也不會白丟,總有一天她要明仲南血債血償哪怕拉著全天下的人生靈塗炭她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