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皇帝離開棲梧宮留下一句隨用隨取的口諭開始,,月妃就從內務府領了不少東西,蓉月和月盈也搬進了偏殿,儼然有一宮三主的架勢。不過兩人的活動範圍卻隻有棲梧宮這麼大,走動時有專門的宮娥跟著。兩天過去了還沒有找到機會,蓉月心急如焚,這一天午後她正站在窗邊比劃擲飛鏢,就看見青葉從月妃的寢殿出來一路捂著手臂表情痛苦,蓉月忽然想起前幾天月盈也說過她看見青葉手臂受傷了,蓉月捏著飛鏢沉思著。
青葉回到房間關上房門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她輕輕揭開衣袖,黑色青色紫色紅色的掐傷布滿了她兩條手臂,有的已經沁出了血。她抹著淚小心地給傷口上藥,可是根本無濟於事,這些傷痕就好像是長在了肉裏就算不再流血也不會痊愈,最終顏色變為黑色,一碰就疼。
青葉抹好藥剛放下袖子就感覺到一陣暖風拂麵而過,她整個人如同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放鬆愜意,她扭頭又恍然看見了父母親人站在陽光下衝她笑,她笑著跑過去跟母親訴說自己的境遇,邊說邊哭。母親撫著她的頭告訴她要忍耐,她仰頭望著母親,母親的臉卻越來越模糊,而頭頂的陽光忽然就躲進了烏雲裏,四野空曠仿佛天地間隻剩她一個可憐人,青葉的悲傷再也忍不住她痛哭出聲。
蓉月見狀手指撚了一點茶水彈到青葉臉上,青葉打了個激靈醒過來,依然掛著眼淚的臉上布滿茫然,看見站在麵前的蓉月她立馬抬袖拭淚繃起了臉,“你怎麼在這裏?”
“你身上的傷是月妃打的?”蓉月沒有回答反而問起了青葉手臂上的傷。
青葉冷了臉,“與你無關的事情不要多問。”
“是與我無關不過你大概不知道,你的身體就快垮了。”
“你什麼意思?”青葉反問。
“你手臂上的掐傷之所以無法痊愈,其實是因為月妃在治愈你臉上的劃傷時把巫毒轉移到了你身上,它們聚集在你體內無法排解再次遇到傷口就會往外衝,巫毒附著在皮膚下麵慢慢加重,日積月累導致腑髒受損命不久矣。”蓉月走過去忽地撩開青葉的衣袖,露出傷痕累累的手臂,“你自己看看。”
青葉忽然沒了精神,她頹喪地放下衣袖坐了下來麵如死灰,蓉月給她倒了一杯水,青葉拿著杯子許久才開口說道:“你不必可憐我,左右我在這皇宮裏也活不下去了。”
“你還有父母還有弟妹,他們都在等你回去,你脖子裏的玉環是你進宮時你母親親手給你掛上的,你真要白白送死讓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青葉抱著肩膀抽泣,蓉月放低聲音說道:“我能治好你。”
“真的?”青葉抬著淚眼看蓉月。蓉月點點頭說:“月妃為了保持容貌修煉邪術導致體內產生巫毒,她打你掐你一方麵是泄憤,另一方麵就是在祛毒,把她自己身體裏的巫毒排解出去。我有辦法治好你。”
“你要我做什麼?”青葉知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示好除非那人有用,想必她現在也是有用之人。
蓉月攤開手掌露出那串手鏈,“你想辦法把這個交給五皇子燕景昀,就說我要見他,其餘的什麼也不要說。”
“五皇子那樣的人我怎麼見得到?”青葉有些猶豫。
“怎麼做是你的事。兩天之內我要結果。”蓉月說完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瓷瓶,“這裏麵的藥一日兩次一次一粒,能緩解你的疼痛。”
青葉攥著瓷瓶抓到了生的希望。
晚些時候,青葉去給偏殿送甜羹的時候不小心把蓉月從淳貴妃處借的鬥篷碰到了炭火上,衣擺處燎了一個洞,誰知那件鬥篷看著普通居然是用孔雀綠錦織就的,青葉沒有法子求了月妃恩典去淳貴妃處求相同的絲線,希望能把漏洞補上。月妃準許了,青葉捧著鬥篷去了淳貴妃處。
蓉月站在窗前看著青葉的背影消失在棲梧宮門口,她心裏也沒底,想在這有著重重規矩的皇宮內與外男見麵難如登天,她在賭燕景昀會不會因為對那串石頭的好奇而答應跟她見麵。蓉月在屋子裏心情忐忑,大約半個時辰過後,青葉才捧著鬥篷回到棲梧宮,她進到偏殿把鬥篷放下對蓉月說道:“一切妥當了,請姑娘放心。”
蓉月的心稍稍放下,“那我們都可以放心了。”青葉了然地出了偏殿。月盈不明白蓉月和青葉這猶如猜謎一樣的說話方式,“你們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蓉月看著月盈鄭重地說道:“如果有人問你彩色石頭的事,你就說要再仔細看看才知道,而且迷霧穀的環境變化多端,還要你親自回去找找才行。”
“誰會問這個?總不會是五皇子那個冤大頭吧。”月盈有一說一,她雖然不知道五皇子買那塊石頭花了多少錢,可是既然那尊觀音像號稱從東海過來,那總不會便宜。
第二天,太後傳懿旨到棲梧宮要召見碎月穀送賀禮的人,棲梧宮上下得到消息的人都有些吃驚,包括蓉月,她沒想到燕景昀居然能說得動太後出麵。而月妃坐在棲梧宮裏聽說這個消息,心情不太好,她進宮這麼多年也沒有得到太後的一次親自召見,這兩個丫頭居然這麼好命。不過她雖然心中不忿,還是給蓉月二人準備了合適的衣服又交代了禮數才讓青蕊帶著她們去見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