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穀裏鳥語花香,日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月盈躺在回廊下的欄杆上翹著腳,不由得感歎,這天氣實在適合睡覺啊,吱扭一聲,左邊的房門打開了,蓉月走出來看見月盈這一副懶樣笑了笑,“倒是越發懶了。”
“這種天氣啊,就適合什麼都不做。”
“什麼都不做也要吃飯啊,我現在倒是真餓了。”
“對對對,該吃飯了,我還讓廚下準備了大餐呢,你不說我都給忘了,快走,快走。”月盈從欄杆上跳下來挽著蓉月的胳膊,“大長老這兩天一直都要來找你被我攔著了,估計一會兒出門準能碰上。”
蓉月可以想象一向愛嘮叨的大長老會是什麼樣,這剛走到院門口就碰見了來回轉悠的大長老,“哎,蓉月姑娘可算起來了,我這都急得火上房了,月盈還攔著不讓我進。”
“大長老,有什麼事且等我吃好了飯再說,不然我也是沒有精神聽你說話的,還請耐心在議事廳等我片刻。”蓉月向大長老彎腰施了一禮,大長老想想確實是這麼回事也就告辭先去議事廳等著了。月盈不單準備了大餐,而且光是糕點就弄了好幾樣。她邊吃邊給蓉月介紹,蓉月嚐了一口倒是很像那時候在燕城皇宮吃過的味道,“倒是很像皇宮禦廚做的味道。”
“是吧,看來這幾個廚子的手藝還行。”月盈看著蓉月眼睛亮亮的似是討得糖吃的小孩子,蓉月不解地看著她,“這個啊,是我求著燕景昀討來了宮裏的秘方,讓廚子們練了好久才出來的成品,為這還被大長老追著罵了好幾天說我浪費東西。”月盈再咬了一口眯了眯眼睛,“不過也值了。”
“燕景昀有來過碎月穀嗎?”
“來過一回,領著人進迷霧穀看了晶石,後來就一直在跟大長老聯係,我也沒管過這事兒。”
月盈這甩手掌櫃當得太順手了,“那你平時可要對大長老好一點,聽他嘮叨的時候忍著點,不然他這麼辛苦還找不到願意聽他說話的人豈不是太鬱悶了。走吧,跟我一起去議事廳。”蓉月放下手上的杯子起身。
“別,我還是接著吃飯吧,一會兒你實在受不了了我會去解救你的。”月盈幾乎可以預見大長老會怎樣的喋喋不休。
等到真正坐在議事廳裏,蓉月覺得還是月盈有先見之明,這半個時辰裏她幾乎就沒有機會開口,幸好她還算話少的不然真受不了,趁著大長老喝水的功夫,蓉月把話題接了過來,“月盈不是滿十八歲就可以進宮做大祭司了嗎,怎麼現在還沒去?”
“五皇子曾經給我透露,說皇帝沒有這個打算,還提到了一件皇帝和現任大祭司的秘事,這個……”大長老端起杯子掩飾了一下沒有接著往下說。
蓉月自然知道是什麼秘事,可是她已經打聽到明珠進宮做了嬪妃,又是皇宮,又是擁有至高權力的地方,想要把她弄下來就隻有進宮,“碎月穀近來可曾得到宮中的照拂?”
“照拂不照拂的倒沒有什麼關係,反正一直這麼不近不遠,碎月穀原本也沒想從皇家得到什麼好處,有這層關係就行。”
“外務長老近來可是常駐燕城?”
“嗯,說是為了聯係晶石的買賣事宜,不過我看五皇子好像也沒有多大的興趣,他在那裏也就是個閑職。”大長老話裏有話,蓉月也不便多問,隻要大長老還能震得住碎月穀裏這些人就行,至少外務長老還翻不出什麼花來。
“大長老能跟我說說當年碎月穀的盛況嗎?”蓉月摩挲著杯子狀似無意地問大長老。說起碎月穀當年的盛況來,大長老這喋喋不休的功力就顯露了出來,一張嘴說得天花亂墜好似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副巨型畫卷,滿眼望去皆是人山人海相攜朝拜的景象。蓉月一直沒有打斷他的話,從大長老激昂的語氣裏,蓉月聽出了他對往昔的追憶和今朝的遺憾。等到大長老說完了,蓉月隻問了他一句話,“想不想在有生之年再擁有那樣的盛況?”
大長老頓了一下,他當然想可他也是有心無力啊。蓉月沒有跟他細說而是留下一句話,她明日要啟程去燕城。
月盈原也要跟著去,蓉月讓她想辦法把迷霧穀裏的濃霧毒瘴弄得談一些,好利於晶石的開采。月盈其實還真怕蓉月一臉嚴肅的模樣,隻好乖乖留下來。
再一次看見燕城的城門,蓉月的心情有說不上來的複雜,那一次被人害得武功盡失,她隱隱覺得就是與自己相熟的人下的手,如今看來竟還是明珠的手筆,原來她們之間的仇怨竟是從那時就結下了的。
春光上好,入城之後見到路上的行人也都除盡了一冬厚重的棉衣換上了色彩明豔的春裝,舉手投足間帶出一絲賞心悅目來。是以蓉月一身黑衣求見燕景昀時還著實招來了不少眼光,再次見到蓉月,燕景昀才發覺這時間仿佛也沒走多遠,她還是那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