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傀儡(1 / 2)

蓉月在京城又等了一天,等到葉三打探消息回來,說得和柳長白告訴她的差不多,而且曆國朝廷已經注意到了最近邊界的亂象,不止是天機閣,還有長生天的餘孽,以及先帝時幾個王爺的舊部,全都商量好了似的蠢蠢欲動,尋釁滋事。

蓉月就讓葉三留下自己一個人回燕城,走的時候柳長白已經去上早朝,她就留了一封信,出了城門,回身一望,才發覺自己竟與這裏的牽連如此之深,舍不得離開某個地方的時候大抵是因為舍不得某個人某樣事物,她歎口氣縱身上馬,但願此一行就能解決了所有的事情。

小林子守在馬車上,覺得公子今天這一副醉心政務的樣子可不太正常,難道是和夫人吵架了?小林子轉念一想覺得不可能,公子是寧可把自己憋成內傷也不舍得對夫人說一句重話的,所以他才覺得反常。

柳長白這一忙就忙到了日暮時分,出了衙門口,看著落下的餘暉又開始擔心蓉月這一路會不會餐風露宿。

“公子,今天怎麼忙到這麼晚,您不回家陪夫人了?”小林子小聲問。

“回家吧。”柳長白上馬車回家,回了家,推開房門果然冷冷清清,桌上留了一封信,隻有四個字:心係君身。字倒是寫的越來越好,隻是人還是太懶了些,柳長白拿著信紙嘴角微微上揚,心裏也溢滿了思念。

小林子挺好馬車,在飯廳桌邊坐下,扒拉了一口菜就知道夫人肯定是走了,他的苦難日子要來了,想想就歎氣,唉!。

展奕氣得筷子敲著碗說道:“愛吃不吃,不吃拉倒,左右你也在這裏吃不了兩天了。”

“你什麼意思?”小林子一口飯卡在喉嚨裏半上不下。

“風道春說等他大哥的眼睛好了就要帶著你一塊兒去漠北。”

“漠北?”

“嗯,具體也別問,問了我也不知道。”展奕其實也想去,可是看公子沒有鬆口的意思他也就死了心。

小林子扒拉兩口飯,猜到公子讓他們去漠北應該跟最近邊境的異動有關,他也就收了玩心認真吃起飯來。

至於邊境的異動,坐在寶座上的明顯昱早就知曉,親政這幾個月,他才發現自己的父皇留了一個千瘡百孔的曆國給他,連年的清剿亂黨不但沒有止住亂黨,反而是自己培養了那麼大一個亂黨,最後落得個無法善終,跟著而來的清洗又幾乎折損了半個朝廷的官員,國庫連年空虛,賦稅徭役加重,導致現在一出現亂黨就開始人心惶惶民怨沸騰。

可這些都不是他造成的現在卻要他來收拾殘局。他做皇帝以來每一個折子都會看,也想認認真真做一個決斷,可是朝會上底下的臣子總喜歡有不同意見,喜歡拉幫結派,喜歡對立,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不能有一個決斷所有人都拍手叫好呢?可是煩惱不止這些,下了早朝,他也曾試著跟自己的新婚妻子培養感情,可是他的皇後,他的新婚妻子,就跟一個沒有溫度的假人一樣,畢恭畢敬地跟他說著場麵話,沒有喜怒哀樂,也從不肯與他多說一句,甚至大婚當晚他都感覺到了她順從著卻也隱隱的抵觸著,他也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了?

而他的親生母親如今做了太後,卻也成了他現在最害怕的人,她看他批閱的奏折,指點他這裏不對那裏不妥,所以他朝令夕改,終於做成了一個傀儡。

明顯昱隻要一想到這些就覺得現在的日子糟糕透頂了,他,當皇帝,無法讓臣子信服,為丈夫,難以解開妻子的心結,做兒子,不能讓母親驕傲,他可真是太失敗了。

可是他已經為了當一個好皇帝失去了他最愛的人,為什麼還是不能讓所有人滿意,還想要他怎樣?阿寶,阿寶!

明顯昱再一次窩在東宮的書房裏哭泣時,太後來了,“皇上這是要讓所有的臣民都知道,當今聖上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嗎?”

“太後,兒子心裏苦!”

“有什麼苦?國家大事苦?那就更不應該哭泣,而是要迎難而上解決問題才好。後宮苦?那就到秋天來一次選秀,充盈後宮。前朝後宮的事都能解決,皇上這又為什麼覺得苦?”太後覺得這個兒子實在太懦弱了些,這說話的語氣裏難免帶了怒氣。

明顯昱卻是越哭越傷心,他是皇帝,可也終究成了孤家寡人。

皇帝在東宮哭的事已經傳到了永仁宮皇後這裏。謝九現在是永仁宮的總管,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年齡雖小卻已經透著曆經世事的精明,當手底下的小太監說皇上又一個人跑到東宮痛哭還被太後痛斥時,他隻是搖搖頭,心裏隻有一個字送給那母子倆,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