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使節還在路上,曆國態度強硬的回複就傳回了國內。朝廷上下一致要求討伐曆國,安國皇帝燕嗣植順勢下旨即日出兵攻打曆國,大軍沿國境線而下就抵達了兩國邊界。
五皇子燕景昀奏請帶兵出征,皇帝應允。
三皇子燕景曦邁出去的腳就收了回來,他記著妙先生的話:如果不能做第一個奏請帶兵出征的人就切莫再做追隨者,不然就是無能或者搶功勞的表現了。妙先生的意思是如果不能帶兵就留在燕城努力成為皇帝的左膀右臂,燕景曦抬眼看了看遠在丈許之外的寶座,心裏那點隱秘藏也藏不住地露在了眼睛裏。
曆國這邊方天戟請命帶兵出征,皇帝親授大將軍銜統領三軍,小將軍方安做了親兵跟隨父親一同出征,出征那一日,從將軍府到城門口圍了前來送行的百姓,個個臉上寫滿了期待和信任,方安站在隊伍裏一種被依賴和被信任的感覺充斥著他的胸腔,讓他生出一種不破敵軍誓不還的豪邁。
蓉月帶著葉三趕去城門口送方安,小小親兵一身戎裝,少年青澀的臉上滿是興奮和萬丈的豪情,看見蓉月和葉三他使勁揮舞著手臂,蓉月臉上便帶了欣慰,當年那個拚命三郎一樣的少年如今也要為這個國家拋頭顱打熱血了。她向方安招手直到隊伍一列列越過城門洞。
“給方安帶的東西都給他了嗎?”
“給了,這小子這幾年沒白長,居然也要上陣殺敵了!”葉三感概到。
“這一場仗安國已經蓄謀已久,怕是要打上幾年了。”蓉月想了一下轉頭說道:“你回去給王爺帶句話,問他蟄伏了這麼多年準備好了嗎?還有天機閣,該舍的都舍了。”
“是,如果王爺準備好了,姑娘要怎麼做?”
“先聯合起來抵禦外敵再謀後事。”蓉月相信精明了一輩子的豫南王自然分的清輕重緩急。
“我知道了。”葉三給蓉月拱手施禮,“那我一會兒就出發。”
“這件事先不要讓柳大人知道。”
“我看姑娘要小心些那個太後,這次柳大人被攔著沒能領兵出征就說明她並不是很放心大人。”
“會的。”蓉月看著出城的兵士,心裏自然知道太後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她不放心柳長白或者說不放心皇帝,她害怕失控的感覺,所以要將皇帝牢牢地掌控在手心裏。
葉三告退離開後,蓉月也轉身朝馬車走去。曹比龍正坐在車轅上拿鞭子戳著後背的肉,扭來扭去蹭來蹭去跟長了一身虱子似的。
蓉月看見他這副痞子樣兒眼角動了動說道:“昨日讓你練習的口訣都熟記於心了嗎?”
“差不多。”曹比龍嘻嘻一笑不當回事。
“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走吧。”蓉月坐上馬車讓曹比龍直接趕車。最後車停在了思安坊的一條巷子口裏,蓉月一指巷子,“你去那裏麵數到第三家,看著已經荒廢的那座宅院裏取一樣東西回來,拿到了我就把麵具給你,從此你天高地遠想去哪裏都行。”
“真的?”
“真的。”
“那好,你且說是什麼東西。”曹比龍難掩喜悅,終於可以不用受製於人了。
“一把飛刀,我前些日子落在那裏的。”
“行。”曹比龍從車轅上跳下去,蓉月從車裏扔出來一張麵具。
“拿著。”
曹比龍接了麵具踹在懷裏往巷子裏走去,蓉月從窗戶看過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轉身靠在車壁上休息。
那座院子裏確實有飛刀不過不是她的,而是風道秋那次清剿長生天時丟下的。而上次葉三在兔兒館外跟蹤了一批可疑的人,最後查明他們的落腳點就在這裏。這就太可疑了,原本長生天的據點怎麼會被這幫人選中,難道真是巧合?可她就是覺得不對勁,安國二皇子死在兔兒館,他們偏偏在那個時間經過還落腳在長生天的居所,事出反常即為妖。
所以讓曹比龍進去打探一下很有必要,一則看看裏麵的情況,二則權當曆練了。一個人如果不碰些釘子容易不知天高地厚。
曹比龍並不知道蓉月的心思,他腦子裏隻有一件事,那就是隻要取到飛刀,他就能拿著自己的麵具雲遊四海了。
走到院子外頭一看圍牆上的牆皮已經剝落,厚實的門板緊閉著,上麵的銅環生了一層綠,這怎麼看怎麼不像有人住,曹比龍盯著門縫瞅了半天想著就是花些功夫的事,況且現在青天白日的不會有危險。
他伸手推開了門板,嘎吱吱門被推開,他閃身走了進去回身將門留了半條縫。院子裏鋪地的磚石被掀翻了一地,這他要上哪裏找?曹比龍在院子裏踅摸了一圈什麼飛刀鐵塊的影子也沒發現,他穿過院子到了一處前堂,一看大門洞開,他抬腳上台階還沒進門就聞見了一股血腥味,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