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曆後見麵很簡單,因著方瑤是皇後的緣故曆後在寢殿接見了方瑤,蓉月跟著一起進了太後宮。
“兒臣拜見太後。”方瑤躬身施禮,蓉月也跟著施禮。
“平身吧。”太後的眼神從方瑤的臉上越到了蓉月臉上。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太後嘴角動了動眼底漸漸浮上一層冰霜。
蓉月就那麼平靜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母後,這位是大理寺卿柳大人的夫人,懷有幾個月的身子所以比較容易乏累,兒臣就帶他回宮歇息了。後來記著母後近來天熱沒什麼胃口,就給您送了清涼解暑湯。”方瑤隻字未提為什麼把蓉月也帶到這裏。
“柳大人啊!”太後微微斂了一下眼神,話語裏似乎有些驚訝。可蓉月發現她並不是驚訝倒更像是在掩飾真實的情緒,她怕是早就知道柳長白娶了自己。
“皇後先去偏殿等候片刻,哀家要和柳夫人好好敘敘。”太後端過羹湯放在一旁。
“是。”方瑤退出了寢殿由宮人領著去偏殿等候。
屋子裏隻剩下兩人,原本的情緒都不必再隱藏。太後抬眼看蓉月,厭惡憎恨還有殺意在她臉上一一閃現,最終她笑了一下說道:“哀家竟不知柳大人娶了你做夫人,還想著要給他尋個好人家的女兒賜婚呢。”
“太後說的是,大人也覺得先前的婚事辦得草率了些,打算向太後請命由您出麵親自給我們賜婚呢。”蓉月臉上陪著笑說出來的話卻並不恭敬。
“是嗎?柳大人倒是重情重義。”太後冷笑了一下。
“大人確實重情重義。”
一番機鋒兩人都不再說話,氣氛凝滯了一般透著爆發前的壓抑。蓉月斂眉低首兩隻手的指尖輕輕地叩著,指甲偶爾碰到一起帶出細微的擦擦聲。
在這令人窒息的氣氛裏,太後的眼角極速地跳動著帶著無法自控的憤怒。現在她已經明白了,眼前的女子,淩月還有阿寶是相互認識並且一直潛伏在皇宮裏,左右著她和她兒子的命運。月族人天機閣一直對先帝有恨所以借了她的手殺了先帝,然後扶植她的兒子登上皇位。原來她竟也是他們的一顆棋子,那她的兒子呢?先前因為那個死去的阿寶勾走了他的魂以至於變得渾渾噩噩,現在竟也要成為他們的棋子了?
那他們現在想幹什麼?看看她和她的兒子是否聽話?她怎能容忍,怎能容忍她一手為兒子掙下的皇位成為別人的棋局?
太後半張臉抽了一下怒火便壓製不住,她冷眼看著蓉月說道:“哀家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和那個亂臣淩月的關係。真人麵前不說假話,你與哀家也不必假意惺惺了,說吧,你今日說動皇後帶你來見哀家想做什麼呢?”
“不幹什麼,就想來看看您做太後做得可舒心。”
“自然舒心,哀家的兒子是皇帝,哀家這太後自然做得舒心。”
“太後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您怕是也不記得長生殿的那一把大火還有被燒死的近百個煉丹師和道童了,那您大概也忘記了被您逼死的淩月還有阿寶,也就更加不會記起月族上下幾百人被屠戮的往事了。”蓉月一句一句將過往說了出來,神情悲痛憤恨。
“你如今跟哀家說這些有什麼用,死去的人終究是死了,而且他們死得其所。”太後盯著蓉月,“如果不是念在柳大人國之棟梁的身份上,就衝你一個亂黨之後就該被抓起來打入天牢。所以不要跟再哀家提那些人,哀家就不會再同你一般見識。就此好好做你的柳夫人,莫要再生事。”
“太後寬宏,隻是有些債欠下了就該還,尤其是人命的債。”
“怎麼?你還要哀家給那些亂臣賊子償命不成?”太後霍一下子站起來盯著蓉月,眼神似要將蓉月吞噬。“你不要忘了,哀家是太後,而你不過是一個深閨婦人。柳長白就算再厲害也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就是皇權!”
“哀家已經給了你寬容,休要再得寸進尺。”太後不相信眼前的女子還能翻出什麼浪來,她之所以做出這種放她一馬的決定也是看在柳長白的麵子上。再不識好歹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如果我堅持要皇帝給月族平反呢?”
“來人,將這不識好歹的亂臣賊子打入天牢!”太後揚聲高喊,嘩嘩的腳步聲衝到門口卻停住了腳步。
太後站著沒動臉上自然帶著怒意。蓉月坐著沒動,看來今天確實鬧大了!
柳長白還在大理寺處理公務就接到了宮裏的消息,他讓人迅速備馬一路疾馳進宮麵聖。在宮門口下馬,就看見展奕正守著馬車焦急萬分。
“現在什麼情況?”
“不知道,隻聽說夫人在太後宮裏被扣留了,不過皇後娘娘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