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貧道的意思是聖上很有可能等不到大勝。所以五皇子還需盡早將跟隨聖上前來的人給看起來，不能讓他們與燕城通信。還有五皇子怕是要與幾位將軍達成默契爭取他們的支持。”
“是啊，不過我擔心的是宮中的情況。”
“這一點五皇子可以放心，太後還在。”
“如此就需要放手一搏了。”燕景昀不知道父皇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了解多少，不過眼下的大戰怕是無法避免了。
戰旗飄揚，號角連鳴。安國大軍壓境，方天戟站在牆頭看著遠方一臉憂慮，他早就接到消息知道安國皇帝禦駕親征，是以這大軍壓境的情況他有充分的思想準備。
“將軍，敵軍分三路朝此而來。”方安拱手給方天戟彙報軍情。
“傳令下去，嚴防死守，城在人在。”
“是。”
第一日，城牆下堆積如山的屍體大部分都是安國士兵，城在。
第二日，雙方死戰，傷亡對半，城在。
第三日，雙方死戰，曆國城頭硝煙四起，守城的士兵換了一班又一班。前一秒還互相打氣的人下一秒就變成了城牆之下的一具屍體。
士氣開始消減，朝廷的援軍卻遲遲無法趕來。內憂外患的曆國如一個迎風就倒的垂暮之人，難道真的就要淪為安國的附屬了？方天戟站在城頭，眉頭緊皺。
“傳令下去，本將軍要出城迎戰。”可怕的不是人數上的消減，可怕的是士氣被消磨殆盡。那可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我要一起去。”方安眼神堅定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方天戟點點頭，兩人一起下了城頭。這是方安這麼久以來最能理解父親的一次，從一個男人的角度，從一個戰士的角度。
安國一方，燕景昀鎧甲裹身手上一柄長槍一橫，抬頭望著遠處烏壓壓站立的曆國士兵。
喊殺聲震天，雙方你來我往交上了手。叮當的兵刃相撞聲裏就是一條人命的消失。方安揮著手上的刀，殺紅了眼，可是敵軍如過江之鯽似乎永遠也殺不完。他的腳步難再往前走動一步倒是節節敗退。
“小將軍，您還是跟末將回城吧。”將軍府安排保護方安的士兵圍在方安周圍勸著他。
“我不走，戰場之上豈能不戰而退。”方安橫著刀就衝進了敵軍裏。
不能後退的不止方安，還有燕景昀。他一柄長槍對上方天戟的大刀居然占不了半分便宜，被打得險些從馬上掉下來。方天戟的大刀毫不留情地又砍了過來，燕景昀翻身下馬，方天戟的大刀緊隨而來。燕景昀閃身躲過，身旁跟著的人急忙過來支援挑開了方天戟的大刀。
一輪攻擊暫停之時，方天戟坐在馬上橫刀而立看著退開的安國軍隊，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燕景昀退回臨時的大帳裏，由軍醫包紮傷口。
“五皇子，聖上帶兵去應戰了。”不及真人走了進來。
“那怎麼能行？”燕景昀掙紮著要起來。
“聖上的旨意誰敢違抗，五皇子還是盡早養傷以謀後事。”
“後事？”燕景昀抬眼看著不及真人，“此話怎講？”
“手下的人來報，跑了一個左相安排在聖上身邊的小太監。貧道估計他是回燕城通風報信去了，三皇子應該很快就會有所動作。”
“可是……”
“五皇子放心，聖上的身手並不在方天戟之下。所以這一戰五皇子不必太過擔心。”兩人在帳篷裏開始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一炷香的時間，聽見了兩方鳴金收兵的聲音。燕景昀站起來往外走，遠遠地就看見自己的父親意氣風發地走過來。
“父皇，大勝了？”
“差不了多少，隻要方天戟一倒下。朕就不信他曆國還能支撐多久。”哈哈哈，燕嗣植大笑起來。忽接著然毫無征兆地收聲然後一頭栽了下去。
“父皇，父皇！”燕景昀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方天戟這邊也好不了多少，他最終是被人抬著入了城。一身血染的盔甲讓人清楚明白地看到這一戰有多慘烈。方安一臉焦急地等在門口，看著大夫一盆接一盆地往外倒著血水。忙活了半個時辰終於打開了房門。
“大夫，將軍怎麼樣？”
“外傷已經包紮好了，隻是將軍受傷太重，老夫怕是無力回天。”老大夫背著藥箱走了。方安走進房間，看著雙眼緊閉躺在創傷的父親。擔心他身體的同時也不由得開始擔心起著接下來的戰事。